認識自己（二）
越是去瞭解內在的怨妒
越是明白它的內情比我的孤單還不單純
有時自已對別人的一種很細微的
委屈或理所當然的想法或反應
裡面也都是藏有怨妒
這些怨妒，正在把自己變得更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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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消失，或許別人就會注意到我的重要性…”
大概半年前，
我開始認真注意自己一直都有的這種思考模式
以前的工作，我自認勞苦功高
然後最後，就是抱著這樣的想法離開的
我頂多只能做到，停止往下想
但是我一直沒有能力去『看』這個思考模式
最近我開始學習，只是聆聽腦海的聲音
不去跟腦海的東西互動
慢慢地，我又看到這樣的念頭
然後我忽然發現
原來自己一直在重複著某種模式
去毀滅，製造衝突
然後透過這些
營造一個讓自己有所作為的機會
從中試圖證明自己的價值
很多習性或模式
或許沒辦法那麼快就看得清楚透徹
但至少注意到，然後停下來
慢慢地
有一天，就會忽然產生一股能量
去直視那些念頭跟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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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注意到怨妒的背後有一股恐懼
一股覺得自己『一無所有』了的感覺慢慢浮現
覺得自己在這世上，再也沒有安身立命的位子
那股害怕推翻了內在一切的善
我看到自己很多年前覺得被虧待
於是憤而踹電梯門的景象
那股怨妒，此刻連結到的，卻是這樣的一股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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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我在郊外
身旁有很多人在大聲談天，聽音樂
我心裡面一直想著，希望他們快走
也一直想著，不如我趕快離開這裡吧
大概過了很久，我才注意到自己這番理所當然的想法
忽然笑起了自己
這個地方又不是專屬於我的，
別人要怎麼樣，我為什麼是如此地批判？
好像事事就要如我的意，如我的"應該"一樣。
不知為何，從那天，不管到任何地方，來了什麼樣的人
我的態度忽然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是很自然地親善，和氣
完全都不需要造作，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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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回，我的腳踝扭傷的痛又犯了
將近30年的舊傷了
我釋放腳踝扭傷的能量
冒出前兩天右手莫名出現一大塊瘀青時
內心第一刻出現的想法：
「有什麼關係，反正不會有人在乎」
我順著這個念頭看下去
覺得自己內在有一個聲音，
覺得自己這個人很卑微，卑賤，微不足道
常常要做些什麼來吸引別人注意
或是乾脆作賤，懲罰自己
我一天到晚跌傷，撞傷，扭傷
就是出於這種自憐的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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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放這些覺得卑微，容易受傷的能量
開始連結到我的怨妒與一股恨意
我不明白，
為什麼我的痛苦，總是如此地含冤，含恨，充滿怨妒
然後我看到它跟這些卑微感，冤屈感的緣由，
以及過往一些不幸經歷
錯綜複雜的因果關係
但很快地，
我感受到，最終它是一種『害怕結束』的恐懼
害怕關係結束，害怕自己的存在結束
我釋放害怕結束的能量
它出來得很快，很強烈
連續出來了兩天
從強烈的，止不住的悲傷，到一股就要死掉的感覺
不是肉體的死亡
而是一種覺得自己快死了，然後無名的恐懼跟痛苦
那股恐懼，比死亡這件事還可怕
感覺出來時，我至少逃走了兩次
那兩次，我都試圖觀想自己是很強大，很有力量的
試圖要去跟這股恐怖的死亡感覺抗衡
原本我不願意承認，但我明白那是在逃避
也慢慢明白，任何的抗拒，都是有它的意義存在
我看到這個害怕跟抗拒
裡面有很多回憶，執著，捨不得，不想放掉的東西
有一次我忽然大哭，是前所未有的一種哭泣
哭泣的同時，我覺得心臟好像就要爆裂，停止跳動
這個哭泣結束後，我開始比較能面對這股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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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慢慢地
當一個怨妒或批判的想法出來
或是一個作法，一個念頭出來時
我很快可以看到
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起心動念
也很快可以知道這個念頭會帶我怎麼想
我開始能知道，
如何專注地看著每個出來的念頭，想像，跟痛苦
然後，很多以前的事，當回憶浮現時
它的意義不再是失去，責備，痛苦
或是想抓取，重溫的美好
而是在告訴我，我為什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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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四天
我整個人忽然變得很懶，很擺爛
但是內在好像有一股力量在抗衡，要自己振作起來
我釋放孤單的業力
卻看見自己如何為了所愛的人的一句話
就拋頭顱，灑熱血地努力
只是想要建立自己跟對方深不可破的連結
想擁有對方，甚至是排斥外人
每次到最後，我就會好怨好怨我愛的那個人
這努力的過程，也有很多的自我鞭策，自我逼迫
然後我明白，那是份懶散是這份自我逼迫在瓦解
我學習著不抗拒
好像，真的看見自己是處在什麼狀態時
很快地，你就離開這個狀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