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5-19 21:42:58楊鎮豪

發現

在一九九七年的時候,我還是一個會在台北街頭迷路的年輕人。我可以從火車站走出來過了天橋,然後迷幾個小時的路找到西門町,或者是轉錯了不知道幾班巴士後,在誠品敦南的書店前下車。接著買著數十本書,直揹到肩都疼了!才放棄我對書籍的瘋狂採購。
不久後,我在台北市裏當起了阿兵哥,這迷路的幻覺才漸漸的從如科幻小說的城市風景裏轉開,這一轉將我從一個鄉下來的農村弟子,轉成了冷眼的都市人,就連拍照的溫度都降了不少。
台北的風景就像看日本寫實漫畫一樣,疊在模版的人群裏,交錯進而產生反覆的時間錯覺,造成的窒息感、壓迫感很讓人不知該從何下手,我就這樣來來去去,總不知該如何按下快門。
當兵是一個很好的保護罩,回部隊,住在台北市的弟兄們總會給一些台北城的街頭歷史。我總聽在耳裏,想像在心裏。

現在翻出剛來台北時拍的底片,這是一九九七年。
看到當時的街道,才想起一樣在博愛特區,漢口街旁的懷寧街口,一位正拿著一疊信封的先生,從一棟銀行裏走出來,正在往郵局的路上,而他的後面遠遠的一輛機車,那125騎士雙腳懸空,我不知道該用那種昆蟲來形容我看到畫面裏的動感,這真的是很忙碌的城市。

我看到一邊一排的機車緊密靠在一起,我從沒想過在二年後我的機車也成為這裏的一分子。我們無法在過去裏發現真實的未來,但我們卻能從過去發現自己的改變,從上篇「消失」到這一篇「發現」,我發現到我的人生看起來,多了很多東西,其實也少了很多東西。
我發現我發現的越來越少,而這世界卻一天比一天還要複雜。
我不懂,我希望有人能告訴我,但我不想問,因為我不知道有什麼答案還是可靠的。
也許明天能夠告訴我,也許,說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