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從來沒有對任何人付出過關心。」

深夜，聽著床邊桌上滴答滴答響的鬧鐘，葉有些許難以入眠，輕輕地
說著彷彿夢囈的自言自語。

半公尺之外的Ｍ稍微驚動了一下。

「什麼....？」


葉不確定Ｍ的回答是對於她自語本身的答案，還是Ｍ根本就沒聽清楚
她說了什麼。


「我說，我想我從來沒有對任何人付出過關心，我是說真心誠意的那
種，不管是對你還是對燕子。」

「可是我覺得很很好阿。」

「並不是你們所想的那樣。」葉稍微放大了音量。

「歐，怎麼會呢，」Ｍ把身體挪近葉的，嘴裡吐出微弱的聲音，「你
怎麼會這樣想，寶貝，我覺得妳對我很好阿。而且燕子是妳最好的朋
友，任何人都看得出來妳們彼此的交情。別亂想了。」



面向著葉的背部，Ｍ以床面上的手輕摟著葉，旋即又昏迷過去。

沈寂了一會兒。聽著Ｍ平穩的呼吸聲，葉突然對環繞自己的那隻手感
到茫然。與其肯定地說自己不曾對周遭有過真心誠意的關懷，不如說
她不明白自己為何總是得表現出一副熱誠地模樣去與朋友相處。

然而，最大的焦慮是，這世界上能夠真正讓她全然投入的又是什麼？



起初還只是流著幾滴淚水，後來葉不顧一切地啜泣了起來。


半夢半醒間的Ｍ再度被驚醒，下意識摟緊葉，「妳怎麼了，寶貝？
妳今天怎麼這麼愛胡思亂想。」Ｍ仍然沒有把眼睛張開，只是側抱
著哭泣中的葉，一邊試圖以親吻平撫葉激動的情緒。


「我是認真的...，為什麼我從來不曾關心過誰。」葉哭著說，「你
們呢？你們真的有認真在乎過、關心過什麼人事物嗎...？」

「有阿，我在乎妳阿，」Ｍ吻著葉的眼淚，「我在乎妳，還有妳的
朋友燕子，還有小寶、阿貓、爸爸媽媽、還有我們身邊的朋友...很
多很多。」聞著葉身上的氣味，被淚水浸濡的葉的臉龐彷彿更加動
人，Ｍ順著眼淚的軌跡吻向葉的耳根頸項間。


「可是...你分得清楚什麼是義務，什麼是發自真心嗎？」

「唔....這不重要阿，人們只會在意妳的行為，不會想要瞭解妳背後
的出發點吧。」Ｍ一手探向葉的胸前，一手伸進葉睡衣的下襬之內。

「可是...，」

「乖嘛...我的寶貝....。」Ｍ打斷葉，覆上她的唇。

葉感受到了Ｍ的慾望，一滴淚水正好又從眼角滑落。Ｍ的體溫逐漸
升高，葉卻感受到窗外入秋的微涼，不明白自己的呻吟是發自肉體
的歡愉抑或心理的義務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