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5-14 20:30:09他里霧
只看他的好
【聯合報家庭版】
假日的早晨,好想偷個懶要先生幫忙拖地。
「你好久沒幫我拖地了!」先來軟功。
「哪有好久?」一大早先生就掛在網上,頭也不回的。
明知對分担家務的溝通無濟於事,我還是忍不住叨叨數念起來:多久沒幫忙洗碗啦、有幾次沒幫忙倒垃圾啦、家是我一個人的嗎、都不分担家事……。隨著莫名上升的怒氣,我大動作地霹哩啪啦收拾著茶几上的什物。
一向好脾氣的先生被我惹毛了,氣呼呼的走到院子去,還重重的拉上玄關的紗門。「碰!」的一聲,我赫然驚覺自己犯了溝通的忌諱:翻舊帳、否定對方。
在職場上秉持最大耐性講求談判、協調的新世代女性,怎能在「家事」上栽跟斗呢?我調整好情緒,故作閒步踱到前院,伺機反制。
「妳看!」先生手掌上一團灰撲撲的物體還發出啾~啾~微弱的叫聲,是一隻小雛鳥!可能被昨夜的風雨從樹上鳥巢打落跌在花台裡,沒長全的羽毛黏在濕答答的小身體,冷得發抖呢。他用軟布拭乾小鳥兒,又忙著餵水,似乎忘了生氣的事了。
先生是個粗枝大葉的人,唯獨對動物和植物細心溫柔,我看著院子裡的花花草草,該修剪的、該換盆的各安其位,先生從來也未要求我拔草剪枝的;玄關上按季節遞嬗擺換盆花,化妝台偶而出現幾朵帶著露珠的茉莉,這是先生的另類浪漫呵,我開始為自己在天秤上分配家事的計較有些赧然。
狗寶貝在花間聞聞嗅嗅,白毛洗得乾淨發亮,俏皮的追趕著蝴蝶,可不是嗎?狗兒什事還有舉凡敲敲打打、修修補補的粗重活兒,也都是先生一手包辦,加來減去計算,反而是我坐在翹翹板高的一端了。
先生搬出長梯要把小雛鳥送回鳥窩,我趕緊殷勤的幫忙扶穩梯子。
還管什麼女男平等、談判協調呢,人哪,要多想別人的好,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