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嶠之鵟

這,是最叫人甘心仰望的

人潮中,我聽見如此靜謐


同樣的行程
身旁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
看著起鷹，我原以為人對於同樣的景物只會有一次感動
我抬頭又一次聽著凌霄亭的故事。
他說一個，我想起好多個。

看鳥是藉口，
看人是重點，
沒想到二者都給人莫大的力量。

社頂公園變得不再沉重
一年有一年的新的定義。
六年前開始的美麗故事，那時並不會想到它有著一連串續集，
或又以為那記憶無可取代，陳封了一個等號給墾丁。
記得很久以前，我問過文軒：你同一座山去很多次，
最後會不會混在一起？
他說：當然不會。每一次都很精采，每一次都是唯一。
那時我不懂，既然去過一個地方的回憶太好，怎麼敢去第二次，如果永遠比不上那一次呢？
我的問題有關歲月，現在有了新的答案，那是歲月帶來的消息：
因為友情會舖上安撫的葉及光影；
歲月會用季節順利演替故有的唯一。

午後我們轉向籠仔埔草原，
總有驚喜，
可以遇見了最末的滾秋草，一償多年的夙願。
我們變回了孩子，
而玩耍是孩子的特權。
雖然正中午，
剛學到社會化的美白防曬又拋諸腦後。

此時我突然有一種感覺，
如果那年我留在墾丁兩個月，那真的會有太多美麗的記憶，
而我遇見了其他的故事，
這個年輕的遺憾，逐漸淡忘
但仍無法擺脫，直到這天，我用了一只鷹的風箏，
總算將它釋出了。

鷹向大海，一個更廣闊的天空
我們面對著海洋，可有勇氣承納新的善意？
那年沒有寫下的美麗故事，不知是喜是憂，但我終於不再想像結局
因為那沒有開始和已經開始的，也終究是過去了。

但至少知道，美麗的故事有很多個、數不完
我們可以一直經歷，只要，我們勇敢。

今年的鷹來了，
美麗的山谷，有著思考的人們、天真的孩童
往返的候鳥和鳥人。
今天的鷹落了，
明天又啟程。
我們又要回到都市，像鳥兒一樣重複著一些事，
但在水泥建築的夾縫中抬起頭的時候，我們知道天空中正飛行的那趟行程，也知道，台灣的某一個角落，有好朋友等著你的呼喚，就像老鷹們等著一股上升氣流，盤旋而上，甚至在天際不期而遇，航向自由，繼續著大學時的夢想和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