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5-17 20:43:25棲雲

迷戀哥倫比亞的人生滋味

  一種屬於哥倫比亞咖啡的人生滋味。我恍然領略。

  心情糟糕至極的午後,我賴上咖啡店的日光爛漫,吧台手慣性問我,要喝點什麼?我帶著蓬亂心情胡鬧地說,不知道不知道,你覺得我可以喝什麼就是了吧,我只知道我需要一杯可以讓我決定明天甘願迷路的咖啡。溫和的吧台手點點頭,微笑回身,日光穿過攀附窗台邊緣的片片葉身,把春天尾巴映照如許翠綠,鄰座的客人喧嘩著嚷嚷著,不厭煩地把玩著八卦話題。時光流逝著。窗外小水池響起蛙鳴,慵慵懶懶有一搭沒一搭地,像是提早將夏日午後的氣氛帶到身旁似的。

  吧台手走來,手中沒有咖啡杯。他說,妳來吧台這兒一下,我為妳選擇哥倫比亞咖啡。哥倫比亞?我曾品嚐過他。記憶中那偏向酸性的咖啡豆,飽滿著渾厚的酸與苦澀,那種後勁頗為強烈,讓我留下許多不解。我起身離開座位,到了吧台前,吧台手從吧台內捧起一只熱氣氤氳的咖啡壺,「妳聞聞看,這是哥倫比亞的原味。」我埋進熱氣間,闔眼感覺,一股清新的甜味繞進鼻息,往血液繞流。「很甜,是吧。」然後,一杯哥倫比亞咖啡到了手中。回到窗台,日光依然溫吞,哥倫比亞的熱度消褪很快,一閃神,餘溫就已與日光相融。我還清楚記得來自壺底的那抹甜味,如此清晰,如此怡然,如此,旁若無人視若無睹。那是我始終嚮往的姿態,是每當面對斬不斷揮不盡的混濁人世之時,所自然湧現的一種渴望。

  原來所有的酸與苦澀,都只為了迷戀壺底那一抹不為人知的,甜美。

  品嚐到的滋味,渾厚的酸與苦澀依舊,壺底那抹甜美,則餘韻久久。窗外日光移了步,面對這杯哥倫比亞咖啡,我實在無力招架,也不願招架。畢竟人生中難得遇見一杯直指內心的咖啡。無需續杯的恰如其份,如逢知己,會心一笑就足夠,無需太繁複的言語來去;如撞見一段與心靈相擁的愛情原型,無需強求生生世世,以免現實殘酷了彼此。

  明天是否甘願迷路,都已無妨,因為我終於明白,那最真的滋味,ㄧ直都在不顯於外的內心,安靜伏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