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青春的寂靜
徐仁修攝影.jpg
午後,空氣分子因炙熱而鼓譟了起來,透過玻璃窗,我正凝視金黃光芒中微微
翻滾的塵粒。
「老師你看,這是我的新髮夾!」古靈精怪的盺昊把一隻小螳螂放在頭上,
趁機向我炫耀他剛擄獲的戰利品。為了一場完美演出,我配合性的笑了出來。
一轉身回到座位,後山的風微微穿過樹梢吹進了教室,我卻恍如聽見青春的寂靜!
那是夏日夜晚,在烏來信賢部落的內洞森林步道,因為光線不足顯得陰森,
總讓人覺得有什麼東西小心翼翼的在背後窺視著,我順手撿起一截樹枝,以防
赤尾青竹絲的致命攻擊。旋即就在棧道不遠處的山壁上,隱約看見一片微弱
的綠色螢光,打開手電筒一照,枯枝上滿佈著菌絲,這是我第一次發現「螢光蕈」,
原來這就是徐仁修『思源啞口歲時記』裡提到那種會發光的蕈類。
那也是空山不見人的清曉,在美濃黃蝶翠谷深處,我正拿起望遠鏡屈身屏息觀察
灌木叢底下偶然現蹤的黑枕藍鶲,因為幾隻小彎嘴畫眉粗心又笨拙的動作,
驚擾了附近的小型昆蟲,惹得牠們四處飛竄,終於成為黑枕藍鶲獵捕的目標。
忽地,我驚覺背後枯樹林譁然爭鳴的鳥聲靜悄一片,只見松雀鷹從雲端蒼穹一角
凌厲的向下俯衝,疾速穿越林間,流露出王者姿態勇健的脈息。
這半年來,不管是在學校哪些角落,只要是昆蟲世界發生的任何微小物事,
都能讓這幾個孩子安靜下來專注觀察。原本在課餘時間經常捉弄同學、四處闖禍
的他們,現在只要下課鐘聲一響,便一溜煙跑到下操場忙著捉小蟲子餵食螳螂,
或是猜測著即將羽化破蛹而出的無尾鳳蝶會是怎樣?
他們走在我哪一條生命回憶的路上呢?路上是否也有一片繽紛落下的五月油桐花?
在這個小宇宙裡,他們是否有一天能夠看待氣溫、光線、樹葉、昆蟲和鳥成為
一個整體,如同一個互相牽引的星系,如同一部和聲的交響曲。
我好奇的想著,進不去的我想跟他們說:「不管你的人生是彩色或者是黑白的,
只要加上綠色,就會很好看。」
於是我試著拿起筆來,在黑板上寫下:「一切為最好做準備。一切一切。」
鐘聲響了,孩子一個個安靜的回到座位,我不知道他們看到什麼,但我真以為
聽見了筆尖沙沙的寫在呼吸裡的聲音。
聽見青春的寂靜
美句~~
小孩心中聽見的
好像離我有點遠了
現在大人想聽見的都是銅錢
框啷框啷的聲音。
我要加薪,其它免談啊!
哈哈~ 2012-07-24 15:33:48
寫得真好^^
在這個蟬鳴風起的午後~
尤其令人心曠神怡!
呵呵~
看來老師的這座島~
早已搭起了許多連外的橋樑了^^~
暑安^^
p.s.感謝來訪~
這個嘛,地理上稱之為陸連島哦,呵~
炎炎夏日,此文既然這麼心曠神怡,
我考慮把它列印後摺一把小紙扇
那樣才真可消暑呢,哈哈!
暑安! 2012-07-22 20:18:40
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