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

LXXVIII

弘雷，不雨

你曾經問我占書裡最與我交惡的讖言，今天我可以答覆你：自古皆有死，無信不立。如果這前後的兩部分各自判立，我甚至都不會有怨懟的理由，而就是它們如此的整合編排，我唯有拒斥，它們之間搭起的聯繫簡直就是一種扭曲，或者在你的情境下，它甚至還可能有一個合理的解釋，但是在我，類似的任何嘗試都將成為不能寬恕。難道你沒有辨析出編織整句的經緯嗎？

“立”直接淩駕，以“死”為基礎，以“死”為前提，它要全部據有“死”，然而它不想採用任何命令的口吻來對待“死”，相反，它顧恤所有敏感的神經，不直事冒犯，它只是強調“死”作為結局的必然，“死”超越時空戰勝了一切，達到如此的高度一致，毋庸任何，必然發生，與此同時，它卻閉口不談它可能波及的範圍，染指的物件，孕藏的意圖，運用的手段，以及其他的等等等等，它還清楚，它一定只會加速“死”這個必然的發生，無法避免的緊張最終凸顯，淩厲並且激化，而它決計不可以讓“死”從它的掌中逃脫，它需要“死”重新附庸在它的羽翼下，現在它得施展一種勸導的力量，“信”作為這樣的力量於是被引入，勾連調停，以期“信”服，但切莫被這障眼的法術迷惑，“信”閃爍言詞的掩護下，只有那個欲要遁隱的實在，他的企圖，和真實：他的“立”，我們的“死”還有所有他人的“死”！

注：

自古皆有死，無信不立。

源出《論語·顏淵第十二》

12·7 子貢問政。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子貢曰：必不得已而去，於斯三者何先？曰：去兵。子貢曰：必不得已而去，於斯二者何先？曰：去食。自古皆有死，民無信不立。

自古皆有死，無信不立。

讖言在占書中的對應符號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