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質

蔣勳的《孤獨六講》封面寫了一句話，「孤獨沒有什麼不好。使孤獨變得不好，是因為你害怕孤獨。」昔日，我經常會在學校圖書館閒逛，尋找值得一閱的書籍，剛好 拿了《孤獨六講》在手，還沒翻開，就決定了要借這本書，因為封面的文字。因為當時我寫了一篇散文，題為你和我的孤獨，當中有一句的意思幾乎相同，「其實，天下間又有誰人是不孤獨的呢？只是我和你選擇享受它，而不是嘗試逃避它。」

人終究是孤獨罷。這大概是無法逃避的事實，就像生而為人一樣，都不是我們能夠選擇的。不知道大家有沒有類似經驗，當你還是小孩時，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在床上用被子蓋住自己的頭顱，總會幻想外面有些 鬼怪牢牢注視著你。你驚你怕，可是若你有勇氣一下子扯掉自己的被子，睜大雙眼，就會看清楚根本什麼也沒有——於是你可以安然入睡了。

其實當我們愈想逃避孤獨，往往會更加孤獨，就像用被子掩蔽自己的雙眼，恐懼反而在幻想植根生長。你面對了黑夜，才會發現一切不如往昔，原來，黑夜都沒什麼可佈，甚至開始懂得享受當中的寧靜。孤獨亦然。我們不能期盼會有一個人完全了解自己，因為自我如流水不斷變動，上一秒的你經已被下一秒的你取代了，連自己也 無法捕捉到自己。即使有固定的自我存在，又有什麼方法可以100%傳達予人？語言有限，人更有限。

於我而言，文學等同面對孤獨，唯有在孤獨之中，才能安靜地讓自己沈澱專注，讓自己進入自圓自足的狀態。如果別人在你身旁說話，大概也無法細心閱讀書中的行行字字吧。舉個例子，大家回想一下，當你閱讀的時候（假設是好書），其實是一種享受，享受的不止文字，同時也是品嚐孤獨。正如書寫。不過，即使孤獨，我卻從不寂寞，想想，曾有無 數的人如我一樣，做著相同的事情。

我想，大家都猜到本星期的主題，「孤獨」。

醒夢　10/7/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