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只是巧合，嗎？ 二十三

★★★★★★★★★★★★★★★★★★★★★★★★★★★★★★★★★★

　　爲什麼我總是那麼不在乎別人說的話？

　　因為這樣，我傷害了好多人呀……

　　你會接受這樣的我嗎？

　　【這……真的是福音嗎？】

　　菊丸睜大圓滾滾的眼睛，指著詠月懷中的嬰孩。從臉龐雖然看不出小嬰兒的性別，不過那沉靜的表情，確實感覺的出福音的氣息。方才伸出手想戳福音的菊丸，經過幾秒的思考之後，決定還是別亂來的好。

　　【啊，今天立海大附中的人會來這裡做友誼賽……怎麼這麼巧？這個時間就來了。】乾手上拿著筆記本察看行程，話都還沒說完，就看到幸村帶著一群人出現在網球場。

　　【手塚，跡部，好久不見。】

　　【幸村，恭喜你出院。】手塚走上前，和幸村禮貌性的握手打招呼。

　　【這還多虧了福音……但是聽說她……】

　　幸村原本掛著笑容的臉，慢慢變得嚴肅，聲音也越來越小。

　　【你想呢？一個曾救你的人，會搞到自己沒命嗎？】跡部打住他的話，伸手指了指詠月的方向，讓幸村一瞬間僵住了神情。

　　【這是福音？】切原和丸井走到詠月旁邊，一臉好奇的盯著福音。

　　【柳生，麻煩看好仁王。】仁王帶著詭異的笑臉朝她的方向走來，讓詠月反射性地往後退。

　　【怎麼？我什麼事也沒做。】仁王才一出口，就被很多人白了一眼。柳生見狀，立刻和柳一起把他拖到旁邊。

　　【那，既然大家都在，我們討論一下誰要照顧福音吧！】詠月環視在場的人。【手塚，你媽媽方便嗎？】

　　【應該由妳來會比較好，創世神確實也是指派妳。況且我其他家人並不是很清楚福音真正的狀況。】

　　詠月一臉困窘的看著回話的手塚，又偷偷將眼睛瞄向跡部的側臉。她已經借住在跡部家一段時間了，雖然跡部家的人都和詠月很熟識，不過突然帶了個小孩過去，除了尷尬以外，她也不希望自己的隨性一直造成別人的困擾。

　　【本大爺能幫忙，要照顧她的話，庄應該也很樂意。】

　　跡部的手交叉在胸前，說話語氣不自然的僵硬，這看在忍足眼裡是件有趣的事。怕詠月會不自在，跡部還刻意把曾經照顧過福音的傭人小庄搬出來，況且庄也和詠月很要好，這是最好的搪塞語。

　　詠月先是一愣，隨後才會意跡部的語意。

　　【謝謝，只有兩週，不會麻煩太久的！】

　　【只有兩週？什麼意思？】幸村對詠月說的話疑惑一下，如果福音照顧兩週之後沒有人照顧怎麼辦？

　　【啊，你誤會了，其實神的嬰兒狀態都不會維持太久，她等一下就會轉變型態了。沒有意外的話，兩週後她就會恢復以前正常的樣子了。】

　　【不二呢？要不要讓不二知道福音的事？】大石一聽福音就要回來，如果不二知道一定會很開心的。

　　【大石……】詠月蹙了一下眉頭，臉色沉了下去。【你還記得不二的靈魂是被福音喚回來的嗎？當時她已經沒有多餘的聖氣延續生命，所以福音的死是我們神界很早就知道的事，只是不知道會何時以哪種型式離開而已。真正換回不二的代價不是福音的死，而是『福音對不二的記憶』。】

　　【所以，意思是福音就算活過來也不會記得不二囉？】大石刷白了臉，不二行屍走肉的樣子在他腦海裡不斷出現。

　　【更糟的話連在人界遇過的人都不一定想的起來。】詠月斷言。

　　【可是，不讓他們遇見就不會知道結果如何吧？】忍足若有所思的說，他推動鼻樑上的眼鏡，腦子裡似乎在盤算什麼，【兩週後剛好是情人節，長太郎的生日……那天應該是不錯的聚會日子。】

　　【忍足學長……你、你要做什麼？】鳳一聽忍足的話，冒了一身冷汗。

　　【你想等那天再讓他們相逢？真不像奸詐的狐狸會做的事……】詠月帶點嘲諷，半開玩笑的對忍足說。

　　【那先這樣吧，聚會之後再討論！小福音由跡部和詠月照顧～說不定她會叫你們爸媽～】忍足也不甘示弱，馬上還擊，看到詠月臉紅他可樂的很。

　　就在詠月想罵忍足的時候，手上的嬰孩突然有了動靜。

　　【開始了……】

　　福音的背後長出了一雙純白的翅膀。詠月放開嬰孩，讓她漂浮在空中，其他人見翅膀越張越大，自動退出一片空地。

　　純白的羽翼把嬰孩包圍住，過了不久又展開。

　　一瞬間，福音已經是十歲小孩的樣貌了。

　　翅膀一消失，原本飄在空中的福音迅速墜下，幸好一旁站的真田和幸村反應快，馬上就接住了福音。

　　【怎麼輕成這樣？】真田忍不住問，和幸村一起接住福音，雖然兩人負擔的重量會比較少，但是沒想到比平常重量訓練的感覺還輕了很多。

　　【她入學時的健康檢查表上寫的體重是三十三公斤，照這樣推算的話，現在大概是小三的年紀，體重可能只有二十不到。】乾一邊翻著資料簿，一邊努力的記錄。

　　【騙人！】桃城大叫【憑那種體重，學姊是打不出那麼強勁的球！】

　　【我想是魔力的關係吧？】詠月解釋著，【福音本身的魔力雖然不可能拿來打網球，不過它附在身上就會有其他效果。】

　　【詠月學姊其實也很輕，可能和福音學姊一樣……】

　　鳳在一旁跟冥戶小聲的說，但大家幾乎都聽到了。詠月瞪了他一眼，發現其他人都瞪大眼睛看著她。

　　【好吧，那我們把福音帶走了。】

　　隨著跡部，冰帝的人先回去了。

　　跡部家的管家負責開車送詠月和跡部回家，坐在車上，他們倆並沒有交談，福音則還在沉睡。

　　【很對不起給你添麻煩……】詠月見跡部一直看著窗外，才提起勇氣跟他說這句話的。她根本不敢正眼看他，每次說到最後都會變成吵架，也不知道原因何在。

　　【本大爺不在乎妳永遠添麻煩。】

　　跡部看著窗外，試圖不讓詠月看到他早已微紅的臉頰。詠月雖然聽不清楚跡部說了什麼，不過她想跡部應該不是生氣才不看她說話的。

　　【嘻……謝謝。】

　　【福音主神？】詠月走進房間，坐在福音的床邊。【您還想睡嗎？】

　　白天的陽光照進跡部家高大白淨的落地窗，室內高雅的擺設在陽光的照耀下揚出滋潤的光芒。小福音已經醒來坐在床上發呆，而這裡是她聖誕夜待過的那個房間。

　　【詠月？這是哪裡呀？】

　　【這是跡部的家。】

　　【跡部？是妳朋友嗎？】

　　小福音一臉疑惑的看著詠月。詠月輕蹙了一下眉頭，果然不出她所料，福音不記得在人界待過的事了。

　　【對，他是我朋友。我們去上學好不好？去找他玩～】

　　【好呀～】小福音天真的笑著。

　　出了房門，詠月就看到管家。和他說明情況之後，管家馬上載她和福音一起到冰帝。

　　【嗨～詠月～小福音還好嗎？】

　　忍足看到詠月牽著小福音來到學校，幸好今天是假日練習，要不然其他學生都會被牽著小福音的詠月嚇到。

　　【她好像真的忘了很多記憶……】

　　【妳認得我嗎？】

　　向日蹲在小福音面前，對她做了一個鬼臉。但小福音卻退到詠月身後，緊抓著她的百摺裙。

　　【那個娃娃頭也是妳朋友？】

　　現場一片靜默，詠月尷尬的笑著對小福音點點頭。

　　【喂！太過份了吧？叫我娃娃頭！這是怎……】向日還沒抱怨完就被一旁的樺地拖走。

　　【情況似乎很嚴重？】冥戶邊看向日轉移抱怨對象，和日吉說個沒完，邊問詠月。

　　【這真如我所料想的最糟情形……】

　　【現在怎麼辦？不是說好下禮拜要把她還給不二？】坐在一旁的跡部問。

　　【少爺，她不是物品，不能說用還的。】詠月以命令的語氣糾正跡部。

　　【妳為什麼對一個人類用敬稱？詠月，妳可是有神格的耶。】小福音不悅的盯著跡部，手硬抓著詠月的裙子不放。

　　【呃……主神，他就是跡部。】

　　【誇張！】

　　小福音咒罵著，和跡部正用眼神的超強電波交戰。顯然，小福音和跡部勢均力敵。

　　【原來這就是借住別人家，對屋主應有的禮貌啊，啊嗯？】

　　【那我想問，你剛剛把我當物品一樣的說要還給誰？】

　　【不二，青學的不二周助。】

　　小福音愣了愣，【他是誰？】

　　一提到不二這類的敏感話題，其他人都不敢在小福音面前多說什麼。

　　【懶得和妳這人小鬼大的解釋……】

　　跡部隨後命令樺地陪福音玩，其他人走到一旁開小組會議，睡死的慈郎除外。

　　【現在怎麼辦？】冥戶問詠月。

　　【一定要想辦法讓她恢復，要不然她長大也沒用…只是個創世神寄託能量的空殼而已…】詠月回頭一看，小福音正坐在樺地的肩上玩得很開心……

　　【只要讓她接觸有回憶的東西，就想的起來了吧？】鳳若有所思的說。

　　【我想到很多方法了……】忍足推了推眼鏡，眼神閃爍著亮光。

　　【不要太過火。】跡部對忍足說，言下之意就是：「交給你了。」

　　詠月看忍足從場邊繞過去加入樺地和小福音的追逐戰，心裡的擔憂還是沒有減少。如果福音真的想不起任何事的話，在人界學到的溫暖也會消失殆盡。

　　大家認識的福音就再也見不到了。

　　【希望您的好運一直陪伴著妳……】

　　同時，另一邊，在那熟悉的公園小徑……

　　棕髮男孩站在那兒已多時，望著早就消失的房子，和失去美麗的河畔光景。他撫摸一顆熟悉的大石頭，但上面已經浮現不了任何記號。

　　【福音……好希望，妳能再一次呼喊我的名字。好想見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