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

初次見面是在我九歲進入孤兒院的夏天。

褐色的髮絲在陽光照映下顯得更加柔和，東方人特有的優美五官使人映像深刻。

但最吸引我的，是他那過分美麗的深褐色雙瞳。

「妳叫什麼名字？」

「還沒有。」

視線全聚在他那完美的唇型，一會兒才意識到他修長的五指使以攀上我的臉頰。

「我是夜神月，是這裡的院長。」他說著「至於妳的名字，我會給妳的。」

平靜的池塘起了一波漣漪，像是羽毛般的聲音在我耳邊迴繞。

＊＊＊

問題

他牽著我的手走遍孤兒院的所有角落，耐心的等到我對孤兒院的設備全部倒背如流，才在一間房間門前停下。

門像是雲一樣的白，上頭還掛著一個沒寫字木牌，他打開門，告訴我這裡使屬於我的。

裡頭的家具也清一色的都是白色，我想起剛剛走過的每一處幾乎都是白的。

「如果還有什麼問題可以來院長室找我。」

「月哥哥！」我學著孤兒院的孩子叫他，他停下關門的動作。

「為什麼你都不笑？」

「我這不是在笑嗎？」

對於他的反問我沒做任何回應。

直到耳邊響起輕輕的關門聲。

＊＊＊

讀書

在他幫我取名字後的一個禮拜，我成為孤兒院中最特別的孩子。

因為我是第一位被院長邀請進入院長室的孩子。

在眾目睽睽之下，我走進院長室。

「把門關上吧！」坐在辦公椅上的褐髮青年說「妳會認字嗎？」

「一點點。」

「那裡有幾本書，妳去挑一本過來。」我往他指的方向看，只見那處有一整排的書櫃，像後無限延伸。

我感覺到自己的呼吸停止。

「前排的書比較簡單易懂，我想會比較適合妳。」他解釋。

我挑了一本封面華麗的書，上面的書名我看不懂，雖然我看的懂字母但會認的單字並不多。

「睡美人嗎？那是本好書」他招手示意我過去。

「公主就一直沈睡著……」我坐在他腿上跟他一起唸書，遇到不懂得單字他便會不厭其煩的教我，直到我們兩都唸得口乾舌燥，我才會抱著書回自己房間。

一天大約唸個三本，就這樣持續了三年。

＊＊＊

天使

我已經十五歲了，早就不在是能坐在他腿上讀書的年紀。

但是讀書已經成為了我的習慣，是每一天都不能缺少的事，也因如此我的語文能力越來越好，已經可以讀到後排書櫃的書。

我每天都抱著兩三本書跑進院長室，然後再抱著不同的書跑出來。

月哥哥也常常與我一起站在書櫃前，推篇幾本他喜歡的書。

但是今天很奇怪，平時應該坐在辦公桌前歡迎我的人消失了，反而是躺在一旁的白色大床上。

月哥哥睡的很熟，就連我站在床前也沒醒來，我看著他的睡容，餘角發現床頭櫃上的一個銀色相框。

記憶中熟悉的院長室，並沒有這個東西。

相框中是一名男子，凌亂的黑髮、蒼白的皮膚、穿著白色的棉質上衣與藍色的牛仔褲，整體看起來有種說不出來的奇怪，又有種說不清楚的舒服。

但是他那圓滾滾的大眼與眼下像是月亮般的黑印，是除了月哥哥，第二雙令我無法移開視線的眼睛。

「很漂亮吧？」

「啊……」

我被他突然的話嚇到了，書從我懷中滑落。

月哥哥坐起身，從我手中接過相框。

「想知道他是誰嗎？」

「嗯。」

「他是我的天使！」

「那……他在哪呢？」

「他早就離開了！」

他手指滑過相框上精緻的雕刻，眼神透露出一種我從沒見過的溫柔。

就像是看著珍貴的寶貝一樣。

一股酸意從我心中湧出。

不理會他的叫喊，我跑出校長室。

這天我沒借書也沒讀書。

我將房間門鎖上，在房間中用素描筆畫下近二十張他剛剛的溫柔表情。

＊＊＊

終別

最近去借書時，月哥哥總是躺在床上像是睡美人般沈睡著。

丹尼先生告訴我月哥哥生病了，一種無法活久的病，我便減少了去借書的日子，因為我不想看見他一天比一天更虛弱的樣子。

一天的早晨，丹尼先生急急忙忙的跑來找我，跟他一起走往院長室的路上，我開始覺得，我已做好心理準備……

月哥哥躺在床上，被病魔害的削瘦許多，褐色的頭髮顏色也已變淡，但那深褐色的雙眼卻直直的盯著天花板。

我緊握著他的手，發現手指的溫度與當初在我臉頰上殘留的溫度相差甚大。

「Hello！My angel！」

再次聽見那羽毛般的聲音，我知道這是最後一次。

一顆水珠從他眼角滑落，那雙美麗的眼睛也隨之閉上。

＊＊＊

笑容

之後我還是每天都去借書，雖然推篇書的人以不在，但我早已了解他會推篇我什麼樣的書。

我將他那最寶貝的相框放在自己的書桌上，與他的素描畫擺在一塊，繼續欣賞他們令人著迷的眼睛。

丹尼先生認為月哥哥的遺言是在對我說，其實不是。

只有我知道他是在對誰說。

但是月哥哥，我有一件事來不及告訴你。

臨終前你終於笑了，你的笑容真的很美！

                                                                                                 By  Angel

                                                                    全篇完

終於趕完了

啊啊！我功課還沒寫啊！<<哭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