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2-11 17:09:01Is〃 傻子瑋//*

ܤ情人再見


下午的一場雨,降低了溫度。與魏在微涼的校園裡,例行我們每晚的散步。向來,手牽著手,無言地走上半小時,然後,在女宿前互道晚安後分手。

交往兩年半以來,最初的三個月熱戀過後,我沒有一天不問自己,為什麼和他在一起。愛情是盲目的。但隨著愛情螁去,我也漸清醒。因為寂寞而互相擁抱的戀人,會有多大的熱情去維持戀愛的溫度?

宿舍已近在眼前,魏放開了我的手,溫溫地道了晚安。

我卻用力的握住了他的手,「回去後打電話給我。」

魏拋來一個困惑的眼神,但如同往昔,沒有多問什麼便點頭答應。

電話響起,那頭是他溫溫的聲音。

「我打來了。」

「嗯,你打來了。我們分手吧。」電話那頭的他,沒有聲響。

「我說,我們分手。」我又重複了一次。

「喔。」魏終於有反應了。

「你,沒有話要說嗎?」

「嗯。」

「那,再見。」

「嗯。」

魏已掛上電話,我拿著話筒發呆。

結束一段感情也不是件難事,至少對於他來說。

室友擦著髮從外面歸來,見我手上還拿著話筒,免不了一陣調侃,「才剛散步回來就打電話喔,真恩愛呀。」

我輕輕的掛上電話,縮在蚊帳中。

兩年多來,一直在心中幻想策畫著分手的情節,該用怎樣的氣氛去營造悲劇的感覺?

要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社團,還是要在那個定情的沙灘?

該有個風雨來助勢才是,然後以淒清悲沉的口吻與他分手,然後,告訴他,我還是愛你的,只是等等點點的。

幻想著魏流淚,為他拭淚,告訴他要堅強,說我們還可以是朋友,然後他會抱著我哭,要我別離開他之類云云的,而我以悲傷卻堅定的側面告訴他,我們是不可能了。

然而,這一切都是我的幻想。

實際上的魏,不會如此,不會流淚,不會求我,更不會傷痛,以我對他的了解來說。

魏的確是個好男人,一個適宜家居的好男人,但不會談戀愛。

寫給他數十封的情書,有很多至今未拆;

在交往的週年時,為了實驗把我一個人忘在宿舍;

情人節的花束對他而言又貴又不實在;

我生日那天,他卻很有風度的把我讓給一群好友;

耶誕夜,怕我感冒不肯帶我出去夜遊。

他是這樣的一個好男人,一個實在的老實人,

不會花言巧語,不曾海誓山盟,不會吃醋跟監。

當我開始與網友見面時,他叮囑我要小心安全;

當我與另一個男人去看午夜場的電影時,他要我說說電影心得。

魏之於我,像個影子,一個離不開,卻不可能甩脫的影子。
他說過,他信任我,要給我自由,討厭戀愛的獨佔與自私猜忌。

這就是魏,一個連分手都不會的男人。

我沒告訴同學分手的事,用餐時分,我買了便當躲在沒人上課的教室吃飯;

在該散步的時間,我一個人到圖書館看報;分手後的第一個星期,我過著與之前相同的生活,一樣感到寂寞。

沒有特別難受。頂多被魏善體人意的豁達稍稍刺傷。

最喜歡躲在蚊帳中,觀察戀愛中的室友。

心想自己曾否流露出如她般含羞帶怯的紅暈?

又是用餐時刻,我必需假裝快遲到般地匆促,室友拋給我一個了然於心的微笑。

吃著同樣無味的便當,麻木地吞下討厭的苦瓜,突然想念起魏,這是分手後的第一次想念。

以往,他會細心地把我不愛吃的菜挑去,再把自己飯盒中的我喜歡的菜夾到我便當裡。

冷的天裡有熱湯,熱的天有冷飲。

算了,分手的情人就不該再想念。

週六,盛裝假裝約會去,實則一個人跑來打保齡球。

打得很差,手指也疼了起來。到第八格還不到一百。

看著隔壁道的一對小情人,對魏起了第二次的思念。

魏總會幫我把手指以透氣膠布纏好,細心的為我擦球,幫我解技術球,適時地遞來飲料。

算了,分手的人不該沉浸在思念裡。

星期天,本想好好在寢室裡睡覺,但室友無心的說了句「你們家的新好男人不陪你呀?」

我只得一個人泡在電影院裡,繼續睡覺。

電影院裡,又是一對對情侶,好吧,第三次的思念再度瀰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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