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11-22 22:40:11fianse

gossip:伴侶

「最孤獨的時候,哈金說:『我是為死去的,我所熱愛的理想讀者而寫作。那個讀者可能是契訶夫、可能是杜斯妥也夫斯基。』」

這是壹週刊18期的一篇專訪裡,哈金提及的話。那是不是洞悉人世後最冷切也最抑制的話呢?想,莫許是的。多少是有點這麼意味深長。

想起魯迅也有一段相似的說詞:「人感到寂寞時,會創作;一感到乾淨時,即無創作,他已經一無所愛。創作總根于愛。楊朱無書。創作雖說抒寫自己的心,但總願意有人看。創作是有社會性的。但有時只要有一個人看便滿足:好友、愛人。」

只是哈金還不是最孤獨的人,也無須期許遠逝的讀者。因為他有伴侶,他的妻子卞麗莎在哈金最為艱困、失意、沮卻的時刻,一再肯定他的寫作能力。經由這篇文章,我益加體會到愛情的姿勢不在於高絕,不是那樣可望而永不可及的峰巒,它是平凡人的一座山丘,是當我們在旅程一路上躓仆顛頓時,一座讓人容易親近的小山。

到底我們是有情有慾的平凡人,難免有綿密的脆弱,難免在挫抑當中,失去做為一個人的起碼信心或將一些年輕時候的堅持輕易地交付給時代大河,而伴侶在這些時刻裡,鼓舞著我們,惦念著我們,用最輕描淡寫的語句或最斬釘截鐵的字詞,拼整我們的夢。

於是那天午后,美人學姐女朋友聽著我對於教育的深刻自省時,僅管她只是偶發的相和,我卻能再次提振士氣走回校園。

註:原寫於2001.9.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