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tmartre區一直讓我畏懼又想一窺其奧。

1889年開幕的紅磨坊是世界最早的夜總會，而狡兔之家又是畢卡索耗費青

春歲月的地方，甚至黑球酒吧都曾是馬友友演奏會場地。這麼多的藝術家

，這麼多的妓女，還有極端複雜的人種，全擠在這裡。從十九世紀末，浪

漫主義就在此凝聚，英國小說家狄更斯所寫的「鬼魂」還有比描寫此地更

貼切的說法嗎？音樂家蕭邦、李斯特的魂仍未散去，我看到每個人眼裡的

那分玩世不恭，但又彷彿隨時爆發具傷害性的藝術能量。

晚上十點，這裡著名的聖心堂彌撒開始，我可能因為眼壓過高開始昏眩，

眼前唱聖歌的修女和人群，形影不斷晃動。我奮力睜開雙眼，看著這個拜

占庭建築被聖靈充滿，又或許其實是靈魂被拘禁在這塊圓頂下。我無法辨

認大家進出了這個教堂的心理變化，但當我看著耶穌畫像，心中很自然地

用藝術角度去解構，沒有宗教、沒有愛，這是我的恐懼，難道是藝術家鬼

魂開的玩笑？

我對自己本身有一種概念，不需要所謂宗教的愛。在天地間，我只是其中

一份子，微弱或龐大，跟著飄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