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4-09 07:13:22fenfen

小小的心‧小小的人

寫給心疼我的人

最近認識我的人,第一個印象是,我大概是個古怪的人。不能怪他們,誰叫我老是一副不愛理人,不愛說話的德性。其實只是累的不想說些沒有營養的話,不想裝女生跟大夥兒吱吱喳喳,更何況,整個腦袋都是負面思想,想到一開口就是抱怨,自己都厭煩了起來,乾脆,一個人想東想西,神遊四方去。

誰都不會去假設別人有顆柔軟的心靈,因為這樣太費事。自私的時候還要去想到別人的感覺,傷害起來一點快感都沒有,叉腰使喚,基本上是不把人當人。你長這麼大,該學會堅強一點吧,動不動就掉眼淚,你以為老娘是你保母阿,感性那一套留給學校吧,出了社會至少學著識相點!

但是,我還是想做自己。

不快樂時,就仰頭看天空,讓差勁的情緒用這個角度落下。跟喜歡的人,用喜歡的語氣說話,跟不喜歡的人,就用社會化的方式說話。可是,我畢竟是我,無法不有教養地送往迎來,循著安全的距離。心底想的,放到夢裡面,一個人的時候,努力揚起的嘴角就不想再勉強。

說起來,自己仍舊不知不覺地習慣身邊的改變。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總不能一直長吁短歎不是?幸虧那個感性的會因渴望一個擁抱而哭泣的靈魂,大部分的時間裡,都肯乖乖地聽話,儘可能地自然融入不自在的氛圍,安靜也好,偶而插幾句證明存在的場面話也好,我想保留一切會使我柔軟的記憶,不想跟不重視的人分享。

所以,擠出的幾個句子,即使不滿意,也儘量把它當做成長的紀錄。妹妹說的,當我們的父母不容易阿,只要做了決定就埋頭向前進的性格,即使知道會受傷,也只能眼睜睜看著我們往他們也不確定的路上走去。也許自己總是把自己想的太堅強了,所以鑽牛角尖也不願承認放棄。那天,阿公在電話上問我,你現在在哪一國阿?我想像著他會在夜裡,看著我好久好久以前送他的地球儀,不知道同一天生日的孫女,人在何方,做些什麼,我真的差點就碎掉了。

前一陣子心情低潮的期間,我跟阿東說,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想分手算了,回台灣去安安分分地找份朝九晚五的工作,只要可以每天回家做晚飯,週末回鄉下去坐在夕陽下和阿公阿媽泡茶聊天,就算是去打工都無所謂。他說,真的嗎?我說,真的有過這樣的想法,但是最後還是放不下。認識兩年多了,有四分之三的時間都在分離和想念中度過,他的朋友無一不驚訝,相對的,東方人的想法意外地浪漫多了,總覺得一定會有美滿的結局。我也在等著,等著青蛙變成王子,將我從孤單的高塔上解救下來。他笑說,莫非你的同事都成了噴火大惡龍了。我說,難免,總要設定一些外來假想敵,讓自身內在變的團結些,否則,腦袋瓜無止盡地胡思亂想,早晚會把自己搞瘋掉。

來到英國算算八個月,再撐一下,辛苦懷抱的種種不安,也許就能呱呱落地。說到這個,有個荒謬的笑話,同事的老婆月事遲延,懷疑是有了第三個小孩,檢查的報告卻說已經不幸流產。夫妻倆大概都哭了一整夜,畢竟是喜歡小孩的家庭。持續陰霾了數天,同事忽然臉帶喜色地說,醫生說小孩也許還在。這種事情也可以也許,真不知道這種制度是怎麼創造日不落國的。什麼時候才能確定阿,我問。他說,還不曉得,一切要等進一步檢查再說。其實,說真的,也不用費事啦,再這麼拖下去,九個月之後自然就知道了。

早上出太陽,下午大風雨,晚上又結霜結凍的,一點都不徐氏浪漫的,英倫四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