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5-26 20:18:38曲凝袤

月魂-8

靈漪輕輕的用衣袖拂過臉上的水珠;她看了看周圍,奇犽正坐在她身邊,雙手抱著膝蓋,看著遠方...
她坐了起來,看看四周──赫然發現眼前就是一片懸崖!原來,奇犽把她背到這裡來了;校區西南方黑暗森林之外的雲崖;一旁潺潺的青雲河水滾滾的、毫無顧忌的向前奔去,一個個的躍下崖邊;的確很美,就像以前看過的一樣。
奇犽不經意的回過頭來,說:「你醒啦!這裡好漂亮喔,叫什麼名字?」
靈漪說道:「這裡是青雲溪的出口,所以命名為雲崖;而下面,」她站了起來,看著下方一望無際的農田;「就是校區外面了。我們常常到那裡去玩呢!」
奇犽說道:「那,這裡沒有城市囉?」
靈漪回答:「不,這裡是東南方;在西北方,就有一個大城市,叫做丹狩,週末我們也會去那裡逛逛街的。不過那是在我七年級以後的事情;我現在九年級了。」
奇犽:「你有跳級?」
靈漪:「嗯,我跳級過兩次;第一次是四跳六,第二次就跳到九年級了;現在我正想跳到十二年級。西亞她也是九年級的。怎樣,想不想去看看我被找到的地方?」
奇犽:「被...找到的地方?」
靈漪:「是阿。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我只知道我從懸崖上掉了下來,之後就被容黎姊姊救了起來...」
原來她是孤兒…為什麼她可以若無其事的說著自己是被撿來的呢?
奇犽:「是這樣喔...走吧!那裡會很遠嗎?」
靈漪:「不遠,走快一點二十分鐘就到了;我們中間會再去看其他東西的。」
奇犽:「什麼?二十分鐘!!」說著他就被靈漪拉走了;
「對啦!」她回過頭來頭來對奇犽微微一笑;「快點,我們沿著青雲溪走吧!」
奇犽臉上微微一紅,便忽然一跳;「嘿!妳跑太慢囉!」
「欸~~~~等我啦...」
新的追尋,開始了。


她們走到了校區的東北東方向,森林與草原的邊界。靈漪似是在玩耍的,蹲了下來輕輕摸著裡面的水草;而奇犽就站在她身旁,想著之前豪雲所說的話:
「這女孩,天生具有一般人所不能擁有的悲憫心,因此如果她知道你是殺手家族的人,恐怕會因而產生隔閡...」
雖然他是這麼說的,但奇犽毅然決然的想,不管怎樣,我一定要確定一下... ...
「靈漪!」
「嗯?你看,這是綠藻喔!」靈漪將手中一團碧綠的水草放進了布袋之中。
「妳...對殺手有什麼看法?」
「看法?」她放下了手裡的一隻小蝌蚪;「他們大部分都是冷血、沒有感情的機器吧?不然就是噬殺狂。」
「欸...沒有其他種情況了嗎? 」
「嗯...目前還沒有人來證明其他種情況阿!如果有個人直接說出他是殺手的話,我想我一定不會給她好臉色看吧!」
「...
* * *
「你還在這裡阿?」一個冷冷的嗓音在他倆身後響起;原來又是銀楓!此時他換上了學校裡的制服,看起來十分瀟灑,氣宇軒昂。
奇犽也冷冷的答道:「如果我該離開,那你早就得滾出去了。」
銀楓走向前:「你平常說話就是這樣子是吧?不過我勸你,這裡是學校,是我的天下,說話給我放小心一點。」
奇犽冷冷的瞪著他,道:「你知道嗎?生命是很脆弱的;權力就如過往雲煙,等你死了」他前進一步,「就什麼都沒有了。」
銀楓有點被嚇到了:「你... ...」
靈漪走上前來,特意避開銀楓的眼神,挽著奇犽的手似乎想將他帶離現場,怯怯的說:「奇犽,別跟他吵了...」
銀楓惡狠狠的說:「不錯阿,才一個月你又找到一個男朋友啦?難怪穆英要說你... ...」
話未說完,奇犽已一個手刀向他刺去!他叫著:「上次沒空殺你這隻蟲子;銀楓,你大限已到!」
銀楓來不及反應,眼看著就要死於他手下... ...
「不要!」靈漪大叫著,並衝到銀楓面前,要擋下這一擊!
奇犽一驚,急忙收回這一招;但剛才太過憤怒,出手太大,依然傷到了靈漪的右肩!一條殷紅的鮮血激噴而出,灑到了銀楓的臉上。奇犽急忙扶住了靈漪,讓她緩緩的坐在地面;但卻完全忽略了右肩刺骨的疼痛...
銀楓抹去了臉上的鮮血,怔怔的看著靈漪的傷口,和緊張的奇犽...之後便斬釘截鐵的回過了頭,一會兒便消失了蹤影。
奇犽雖然心中有點內疚,但還是理直氣壯的對靈漪說:「真是的,我殺他妳幹嘛來擋阿?」雖然他知道答案一定是為了銀楓...
但靈漪卻敲了敲奇犽的額頭,並說:「你殺了他,在這裡的校規是要處死的,難道你沒想到嗎?」
奇犽有些愧疚,(原來,她也是為了我的死活...)
但他依舊辯著:「那我一不小心把妳給殺了,就不會處死嗎?」
靈漪笑了笑,說:「我知道你不會殺我的,不是嗎?」奇犽微微一驚,看著她燦爛的笑容... ...她真的這麼信任我,雖然她不知道我的身世...
靈漪看著銀楓遠去,笑容也漸漸黯淡下來…
「以後他跟你說這種話,你就別理他嘛,反正他就是這樣子,對於自己不喜歡的人就是這樣惡毒…」她邊說著,眼淚也邊掉了下來;上次看她哭泣,只是遠遠的背影;這次卻是在他懷裡了;淚珠,像雨後窗上的水珠,欲落又停,緩緩的流了下來,落在奇犽的手上滴滴似針的插在他心中…
奇犽稍稍抹去了她的眼淚,說:「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不要…再哭了…」
可惜靈漪不知道,奇犽一生至此尚未說過幾次’對不起’,不然肯定會使她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不,是我的錯,不該隨意流淚…」靈漪笑了。但,那只是苦笑。隨即她又說了:「不過,你這樣不好喔,忽然就出手砍人...答應我,不要隨意殺人,好嗎?」說著她便伸出了她的小指。奇犽怔怔的看著她,以及這個對他而言完全不可能的誓言...


「嗯,好吧。」奇犽有點勉強笑了笑,將手指伸出,和她打了個勾;如果,這樣可以破除她對我這個黑暗的身世的刻板印象,那這樣子也是值得的吧!他心想。靈漪笑了笑,說著:「違約的人,要吞一百根針喔!」
「嗯... ...」
之後,靈漪扶起他的右手,說:「你的右肩脫臼了,對不對?」奇犽疑惑的說著:「你怎麼知道?」
靈漪抓著他的手臂,輕輕繞了幾圈;「看就知道啦!忍耐一下喔,有點痛。」說著便用力一拉!將他的手拉回了原狀。
奇犽好像在調侃似的說著:「還好阿,沒什麼感覺;你是我碰過最溫柔的了。」
靈漪開心的笑了,臉上還帶著一點紅暈:「真是的,你又在開我玩笑了;這些都是武術社的基本功夫阿..」
奇犽看她笑了,也微微的笑著,並沒有說什麼。靈漪從口袋中拿出了一盒小巧的藥膏,直接將自己右肩上的傷口上了藥,並沒有包紮;「不過,你的手刀可真利阿!今天我的右手真是多災多難... ...」被飛鏢劃過,又被手刀打中...
奇犽苦笑著,又道:「我們下一站去哪裡啊? 」
靈漪說:「就直接到靈潭吧!」
靈潭... ...也就是一切故事的開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