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11-07 00:20:14Andy

小小的騷動

期中考將至,按照行程,或許在曉峰紀念館的某個角落背誦法條,沉醉於柔軟的沙發堆與印刻文學雜誌的悠閒時光。不過你得相信,人心變化的曲度總是那麼的鄉愿。結束了通識課,和朋友去附近的小吃店小聚,散會以後,朝鳥牌緩慢獨行。綿綿細雨的日子,沒有騎車,只怕一個閃失成了一次遺憾,或許公車擁擠,但你更要相信,排斥喧囂,獨自浸泡在音樂中,是旁人所沒能擁有的疏離享受。山下換了車,620的窗子很軟,靠著靠著我睡了。

忘了當時幾歲,記得是一段單純激情的懵懂時光,從小欠缺肯定的自卑感,漸漸的在得到肯定之後飢餓膨脹...更是在那個時候,父親尚住在內湖,鄰近康寧醫院,樹叢蓊鬱的住宅區。經常性的來訪,領著我和弟逛遍台北大大小小的地方,勾勒了很多的故事,剪角的電影票根累積厚厚的一疊。老實說,我從來不認識他,媽說他是個騙子,我不知道,至少我明白他的涵養,能有一半就夠了,那是榮幸。有一回,走進他的書房,順手取下一本書,書名忘了,內容敘述著一位作家,代替朋友看管別墅,就是在那麼一個深夜,嘈雜劃破寂靜,大海般的浪聲騷動,將他從深沉的睡眠拉醒,起身以後,亦步亦趨的緩緩踩著樓梯向下,內心顫抖慌張著,躺在離發出聲響的客廳廊前沙發上,以沉思和猶疑不定取代恐慌,就算那是幽靈,也不知是不是夢。最後沉睡了。

八點二十三,走進奢華櫥窗,微暗的氛圍以色彩包裝文字,以藝術包裝藝術。我行走觀望著那一切,偶爾視線凝滯,沉醉在布喬維亞貴族的氣味,昏暗中略帶冷淡的華麗。拿起了一本書,放下了另一本,慣性的翻閱前後二十頁,像是看待收藏品般,輕輕的放回原處。接著,在一本書我看到了這段:「於是有一次,大概經過一個星期左右吧,我忽然這樣想道。說不定自己過去有嚴重的幻想。躺在海浪尖端的K,並沒有怨恨我,或許也並沒有想要把我帶到什麼地方。看起來像咧嘴微笑,也只是某種原因而顯得那樣而已。他可能已經失去知覺了。或許K在向我做最後溫柔的微笑,做永遠的告別。我把K的表情認定成強烈的憎恨之色,或許只不過是那一瞬間捕捉我支配我的深切恐怖投影而已.......。 我仔細地看著K從前所畫的水彩畫,這種想法愈顯強烈,因為不論怎麼看,我都只能看到沒有汙點的安穩靈魂。」我快速的取下,結了帳,掩著風雨回家。

是那本書,萊辛頓的幽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