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3-19 03:52:53奉孝

雜亂無章.霧之章

一.
  曾聽一位老婆婆說過一個據說在她們那一代人中流傳很廣的故事:在大霧的時侯,你走在街上,若有人向你問路,你千萬不要回答他。因為若你回答他以後,你就會成為下一個迷失在霧中,永遠找不到路的人。
  當這位老婆婆認真地用囑告的語氣告訴我這個毫無科學根據,靠靈異嚇人的故事時,我真的不知該說甚麼。因此,我隨口反問她:若真的不幸如此,那要怎樣才能脫困?她回答說:“你要在大霧中找到另一個人來問路,他回答你後,你便能回來了。但在那詭異的大霧中是找不到任何人的啊!你甚麼都看不見,也聽不到。在我年輕那時,據說就有很多人因為這樣而平白消失了。”
  當時,我心在想:“那她怎麼知道的?”再說即便給我找到了這個人,在明知道自己脫險的同時也一手把對方推進與己相同困境的情況下,我可以狠下心腸的問下去嗎?三秒後,我笑了。實際上,對於現在的我來說,這個問題似乎沒有考慮的必要。

二.
  記得春假時,有幾天也籠罩著大霧。每次拉開露台的窗簾,都會給我一陣感官上的刺激。眼看到的是白茫茫霧海中如海市蜃樓般隱現的“石屎”林,鼻嗅到的是初春空氣中特有的潮濕味道的“威力加強版”,然後耳聽到的就是因讓濕氣跑進屋內而被母親抱怨的聲音......
  無奈地關上窗簾後,我想起了那個故事。不知道在這小小的澳門內,會否也有迷失在五里霧中而不能自拔的人呢?而他們最後又能否順利找到回家的路?而最後一個留在迷失世界中的人又會有怎樣的遭遇呢?想到這裏,我忽然想起,既然要有別人問路才有可能令自己陷入險地,那麼,第一位迷失方向的仁兄究竟了回答誰的問題?
  我不明白故事本身這麼簡單的一個破綻為何上一代的人都沒有想到?他們不但沒有對這個不知出自何處的故事產生問號,反而對之深信不疑。難道“寧可信其有”五字真的害得中國人那麼深嗎?。

三.
  據非正式統計,原來當一個中國人面臨困難的時侯,通常作的第一個決策就是──找人幫忙。上述故事似乎也有反映這一點的方面。在我經歷過的匆匆廿載光陰裏,倒也看到了不少生活中的實例,有些人為了使自己解困,原來真的可以毫不猶疑地把所有問題推給願意甚至不願意幫忙的人,讓別人去承擔問題,自己卻樂得逍遙。我在想,若長此下去,當這些人終於在面臨問題卻找不到任何“人”時,他們的行動和情緒會產生甚麼樣的化學反應呢?

四.
  人生就像一個人走在路上,不是任何時侯都會踫到熟人的,因此不論風吹雨打,始終要靠自己承擔。日曬時汗流浹背,是應該的。有人把紙巾遞給你,是你幸運;下雨時渾身濕透,是合理的。有人肯與你共撐一傘,是你的福氣。因此當你因大霧而看不清四周,以致在前路上迷失方向時,你永遠被困也是正常的。不想這樣,便應該自己想出解決的方法──買一台抽濕機吧。
  說到底,人與泰山相比是如何渺小,不是永遠靠得住的。


  新學期開始,胡思亂想的宿疾最容易發作。看來,我也該在濃霧中重新尋回要走的路了。

  窗外,又起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