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2-14 06:00:00白目族長

[龍玦] 58. 霸氣是任何女人都無法抗拒的屬性

58. 霸氣是任何女人都無法抗拒的屬性

作者: 冷擎

「小色狼!你快來看,我練成新的絕招了!」才剛站起來,山路的另一頭傳來混亂的馬蹄聲,眼尖的梟解語看到李淳風翻身下馬的身影,高興地站起來揮手:「這招太厲害了,雖然我也不知道招式叫什麼名字,只是心裡面想著劈死那個毛賊,馬上就出現閃電了…」

 

下了馬的李淳風仍然散發著陰寒強大的魔性氣場,往梟解語的方向走來,一面走一面施展法術,雷電,烈火,暴雪,龍捲風隨著他揮手就破空產生,直接落在劍指指向的地方。在來到梟解語身邊的同時,遠處山林間已經是處處大火焚燒,間接錯落著積雪,有好多地方被閃電劈到之後焦黑一片,更有幾個龍捲風在這山谷裡面不定向亂捲亂繞著。

 

本來還激動萬分的梟解語,說著說著,她的笑容開始逐漸僵硬,剛才的興奮也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失望…

她的失望不是沒有原因的,剛剛劈死追兵的閃電不是九曲龍尾的絕招…原來是小色狼的法術啊…。

所以,他又借用了龍角金刀的法力了,所以才會這麼勇猛!

 

雖然有錯落的火光,電光,甚至昏暗的月光,可是直到李淳風走到梟解語面前,她才看清楚,眼前這個硬漢模式的李淳風…果然是如自己直覺所想,已經入魔的那個魔導士。

 

魔導士李淳風面無表情,只是雙手迅速結印,一道無形的風壁在兩人周圍迅速生成,狂暴地捲起了砂石樹枝,從外面看似乎是兩個人被關在龍捲風裡面。但梟解語感覺到的不是敵意,這個魔導版的小色狼傳遞的是一種守護的溫柔,嗯,是粗暴地用龍捲風壁將自己保護起來,而風壁裡面卻又風平浪靜,只有微風吹拂的那種溫柔。

 

「你過來…」面對這一個魔導版的小色狼,自己也不怎麼慌張了,神龍都說這個也是李淳風…更確切一點來說,是李淳風的情緒被龍角金刀極度放大之後的魔性分身。梟解語雙手握著他的手腕,停止了他不停發射出去的風火雷電法術,噘了噘嘴唇,頭低低地說:「原來你也會來救我…雖然我不是那種需要被保護的郡主…厄…但是被這樣保護一次,我…我覺得應該要讓你知道,我心裡面是很高興的…。」

 

還在懊悔情緒失控被龍角金刀奪去身體,被幽閉在黑暗空間裡的李淳風雖然看不見,卻可以聽到梟解語所說的話,有一種無法言喻的甜蜜感在內心放大,本來平靜的思緒也開始雜亂起來…奇怪莫名的衝動不自主地油然而生…

不是邪惡的那種,而是騎士對於郡主效忠而受到獎勵,從此人生只為這一人而戰,只為郡主一顰一笑而活的那一種衝動。

我還以為梟蠻子只會罵人,原來她也會講貼心的話啊?

 

可能是擔心四周還有埋伏的士兵吧?魔導士李淳風雖然面無表情,卻輕輕地解開了梟解語握著的手腕,伸手將她隔到了自己身後保護起來…。

梟解語不自覺地笑了笑,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裳,抬頭望著滿天璀璨的星空,四周仍然刮著強烈的颶風,只有颶風眼牆裡面的兩人背靠著背衣衫飄飄,她知道這個魔導士版的李淳風是霸道而且說不聽的,就隨他去吧?

只是令人擔心的是,小色狼要是繼續狂魔化下去,終究有一天會失去自我,徹底變成魔導士,或者發瘋,或者變成十惡不赦的大壞蛋,總之,再也回不來了。

我能替他做點什麼嗎?

不是你們以為的那種情人的角度啦,是以朋友的角度…萬一他真的發瘋了,我也會很自責痛苦的。

 

****

 

「不好了!有妖道!」

追逐梟解語的草寇軍慌不擇路逃回了山谷的另一頭,一群人一面狂奔一面大叫救命。 

「太可怕了!有妖法!前鋒將軍被雷劈死了!」

「妖法龍捲風會把人捲到天上再扔下來摔死!」

幾百個人迅速搬來大石頭將道路堵起來形成了相隔數丈的三道城牆,同時有人趕忙向漫天王報告前鋒將軍的死訊,本來已經紮營準備睡覺的草寇軍聽到前鋒軍遭遇妖道的事情。一傳十十傳百,人人驚慌失措,睡意全消,明知刀法對抗不了妖法,每個人都還是把兵器握得緊緊,深怕接下來妖道出現時自己手無寸鐵只能白白送命。

 

能呼喚雷電劈死人的法術對漫天王來說似乎不是甚麼震驚的事情,聽完了小兵顫抖報告完畢之後,也只是低眉沉吟不語,半晌之後才喃喃自語說了幾句:「如果是『那個人』的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啊,師兄,我也覺得這應該是『那個人』的手筆,嘻嘻嘻,你不是在長安城裡遇到他了嗎?」歷山飛似笑非笑地拿起鑄鐵刀,伸手撫摸著刀身:「十年前他搶了我們的買賣,獨吞萬兩黃金的帳,咱們兄弟還沒跟他算清楚啊…。」

漫天王恨恨地接口:「江湖上所有有關龍玦的事情,都是從『那個人』開始傳出來的…有可能他也跟著來到這邊,想趁李淳風找出龍玦的時候攔路打劫,就像當年他背叛我們那樣,坐收漁翁之利!」

大概猜出他們講的「那個人」是誰了,魏刀兒忍不住插嘴問道:「可是,聽說『那個人』不是被仇家追殺,掉下懸崖死了嗎?難道江湖傳言是假的嗎?」

 

漫天王用力一拍椅子的扶手,狠狠瞪了魏刀兒一眼:「你這是說我在長安城見鬼了是嗎?」

「哼!當年是我們師兄弟學藝不精才會失手被他搶了買賣。這次在長安城本王跟他打了個平手,倘若明後天遇到,只要我們師兄弟兩人聯手,定叫他死無全屍!」

「妖術就怕狗血!」話雖然是這樣說,然而此時穩住軍心是最要緊的工作,漫天王也算沉得住氣,吩咐魏刀兒:「聽好了!傳令下去,今晚的事情不准任何人繼續議論,你想辦法去多弄些狗血來,明天每個人頭上手臂上都纏上沾血的毛巾,這樣就不怕妖術了!」

唯唯諾諾退了下去,魏刀兒臨時找不到狗血,就要人殺了一些雞,鴨,用刷子把血塗在毛巾上,每個人頭頂手臂都綁一條,就當作可以破解妖術的方法,士兵們才停止騷動安靜下來。

 

****

這邊梟解語看了一會兒星星,聽到外面喊殺聲已經消失,知道草寇軍都被趕跑了,心裡面想到,如果不趁這時候魔導士李淳風沒防備,趁機把他敲昏,說不定等一下他又開始自殘,重演之前用手抓破身體的皮肉那樣的事情。

 

她沒練過甚麼內功,要讓一個人昏倒,只能用野蠻的方式…

「小色狼,本郡主這是為你著想啊,所以就不說對不起了!」

她悄悄轉過身,一咬牙用盡力氣一個手刀劈在他頸部的穴道上。

 

只是一心防備前方敵人的魔導士李淳風,根本沒料到背後會來一記悶棍,當場就給劈昏過去,軟倒在地。周圍的風壁很快就散掉了。此時趙德言已經將李淳風原本騎的馬牽過來,梟解語接過韁繩,吩咐士兵們將暈厥的李淳風放上馬背,自己也騎同一匹馬,跟隨趙德言回到了龍城的大祭壇。

 

一路上梟解語仔仔細細地打量著趙德言,幾次想要開口問他關於跟李淵書信往來的事情,但想想周圍的突厥人可能聽得懂漢語,也就忍住不說。只是直覺上有一種違和感,不知道這個趙德言到底是忠還是奸?

那個從來都沒有表情的臉皮底下,會不會是高明的易容術假扮的另一個人呢?

 

****

 

龍城雖然已經破敗,幾乎成為廢墟,可是大祭壇附近還是有石頭的房子,突厥士兵們就隨便砍了一些木柴,鋪了一些乾草席地休息。因為臨時逃跑,也就只帶著自己隨身的家當,帳篷甚麼的都被漫天王他們搶走了,所以即使身分高貴如左賢王,也只有多了幾張毯子可以裹著。

趙德言吩咐手下給李淳風找了一面石牆,鋪上乾草將他扶著躺好,轉身看了一下梟解語,停住身子又看了看李淳風,半句話沒說就走了…

「請照顧好李大人」這個訊息在不言中用肢體語言傳達了。

 

龍城雖然是群山環繞,地勢頗高,幸好現在是夏天,氣溫剛剛好。有趣的是突厥人雖然吃了大敗仗,卻沒有因此唉聲嘆氣,反而升起了幾堆篝火,三三兩兩圍繞著篝火喝酒吃肉乾,也沒有人想到應該要設立哨兵或者搬些石頭堆個城牆甚麼的阻擋追兵,這種樂天知命的個性,梟解語看著看著倒是頗為欣賞。

 

她沒有跟他們那樣也升一堆火,只是坐在小色狼旁邊,拔著小草玩弄,想著剛才李淳風變英勇的樣子,雖然還是很擔心李淳風狂魔化之後會不會有嚴重的副作用,可是呢,另外有一種「被保護也不錯」的愉快持續盪漾著,就這樣不停微微傻笑也昏昏沉沉睡著了。

 

****

 

「啪!」

「唉唷!好痛!饒命啊!小的真的甚麼都不知道!」

不知何處傳來有人被抽鞭子喊痛的哀嚎聲驚醒了梟解語。

「啪!啪!」

「大人饒命!小的真的不知道!」

「饒命啊!」

「啪!啪!」鞭子抽打聲持續著,求饒也不間斷。

循聲找過去,原來是左賢王正在處罰奴隸,這群奴隸是漢人,不太會講突厥語。

眼前這個升堂問案,直想把奴隸往死裡打的嚴肅情況,就算他們會用突厥語求饒,應該也沒有人會聽他們的吧?

 

抽僕人鞭子這種事情梟解語小時候看多了,不算甚麼,但是左賢王還有一大堆人圍著審案,這就稀奇了。她跟著擠到了人群前面,原來不只一個漢人奴隸,還有七八個一起輪流挨打,看到梟解語來了也不管有沒有效,其中一個對著梟解語大叫:「李家的夫人啊!您來得正好,昨天夜裡不知道為什麼走丟了兩匹馬,負責照顧馬的張三也不見了,我們也不知道他連人帶馬跑去哪裡了啊!」

正在挨打的那一個趕快補充:「我們是冤枉的,求求您跟左賢王說,馬匹不是我們偷的,我們明明看見張三把馬栓得好好的啊!唉唷!」才正喊冤,又吃了一鞭。

 

蛤?誰是李家的夫人?

是在叫我嗎?

梟解語左右看看,這邊只有一個女性,而那群奴隸們還正開口閉口「李家夫人」亂叫,顯然他們是誤會了本姑娘是小色狼的老婆了。

 

也好,郡主的器量不需要跟奴隸們一般見識,更何況混在這一大群男人中間,被誤會是小色狼的夫人等於是一種保護色…。

先不說別的,就談妳這個好管閒事的毛病又犯了,梟解語,妳自己這個泥菩薩能不能活到下個月都不知道,現在又亂發慈悲心想幫這些奴隸一把,對吧?

唉…善良真的是本郡主的罩門啊!

 

「左賢王大人,我看你這樣繼續打下去,丟掉的駿馬也不會突然間跑出來…是不是我們四處尋找一下,看看有沒有可能馬匹自己找地方吃草喝水去了,而張三跟著去找馬匹了呢?」梟解語在突厥人眼中算是神射手,雖然趙德言對她沒甚麼客氣,但突厥人倒是相當敬重。

所以她開口講話,左賢王也算聽得進去,旋即舉手制止了抽鞭子的士兵,單手撐著膝蓋看著她無奈地說:「梟姑娘,奴隸偷走馬匹在我們突厥是重罪,所有負責養馬的奴隸都要因此連坐,妳要知道,馬匹可是比奴隸還貴的!」

「我們大清早就派了人去找了,如果能找到,那也就算了…呣…要是找不到,本王這兩匹馬該由誰來賠償呢?」聽他這麼說,梟解語沒打算反駁,事實如此,突厥人眼中奴隸的命不值錢的,爭辯這個解決不了問題。

 

「請恕本使直言,如果是在平時,您要處罰奴隸那就罷了,但此時我們還有尋找龍玦的任務在身,能多一個人手就多一個人手。現在如果殺了奴隸,萬一接下來需要做一些挖地洞甚麼的事情,那就會很麻煩了,您說是嗎?」原來李淳風也醒過來了,滿身的乾草都還沒有拍乾淨,就擠出人群大聲說話:「再者,多虧了這幾個奴隸,本使剛剛找到了謎語中提到的『鋼針般的巨石』的所在之處,是不是我們先找龍玦要緊呢?」

 

一股腦兒講了一大堆,左賢王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但是最後一句肯定是吸引到左賢王的注意力的,他急急忙忙跳起來,快步走過來握住李淳風的手,高興地說:「真的嗎?你知道龍玦在哪裡?!」

「快帶我們去你發現的地點!」接著又回頭命令道:「放了他們,這筆帳先記著,如果馬匹再有閃失,非得打死你們不可!」

幾個奴隸高興地磕頭謝罪,鑽出人群離開了。

 

「小色狼,既然你已經解開謎底了,那就快說啊!」梟解語走到他身邊,隨手拍掉他身上沒清理乾淨的雜草,邊整理邊問:「不會是因為入魔之後法力大大增強,所以你直接預知到謎底的吧?」

 

「不是的…」

「其實這謎底並不難,『鋼針般的巨石化身成為銳利的長矛,穿透了時空』聽起來好像真的有那麼一根長矛的存在…但其實重點在於『巨石』跟『時空』…」邊說明邊走回到左賢王原本坐著的那塊大石頭邊:「大家過來看看左賢王剛剛坐著的這塊大石頭…。」

 

這塊石頭有一半埋在土裡面,另一半則是像溜滑梯的斜坡那樣從土裡面延伸出來,從側面看就像是一個長長的直角三角形立在地面上。梟解語好奇地摸一摸石頭,這是堅硬的花崗岩,也才會經歷過千年而沒有損壞殆盡,但表面也是斑斑駁駁。如果不是李淳風說這個像是斜坡的大石頭是謎語中提到的銳利的長矛,大家也不太會相信,只當成是傾倒的祭壇的一部分。

 

「剛剛我醒過來的時候,看到太陽照射在左賢王身上,在祭壇上拉出了一條長長的影子,當時我心裡面就有一個疑問,覺得這可能不是祭壇,而是一個巨大的日晷。」他指著巨石說道:「而這塊三角型的大石頭,就是日晷上面的鰭,它的陰影則是用來指出時間。」

 

「可是我們沒看到日晷的刻度啊?」左賢王半信半疑地問:「本王曾經在長安城見過一次天壇的日晷,在地上是有刻度的…」

「…但話說回來李大人你的推測讓人越想越覺得好像是真的,因為這塊大石頭的形狀我也在天壇看到過。」

 

「哈!我知道了!」梟解語才剛整理完李淳風的衣裳,突然靈光一閃,笑著說道:「我們現在腳上踩著的是綠油油的草地,但是長安城裡面的大日晷是花崗岩的地板…這應該是因為龍城荒廢太久了,花崗岩上面風吹日曬之後累積了一層土,土上長出草,所以我們才看不出來那是個日晷!」

李淳風點點頭:「是這樣沒錯。」

 

左賢王樂不可支,沒想到自己一屁股坐下來,就坐在第一個謎題的答案上,心裡面也覺得這是好兆頭,馬上派人在地上舖了毯子,帶領一群突厥人跪下來向長生天磕頭,然後命令奴隸們拿上工具開始挖。

 

「挖到岩石了!」奴隸們興奮地大叫。

大約兩尺深的地底下,露出了有刻度的花崗岩地板,果然真的是一座大型的日晷。

我要回應(本篇僅限會員/好友回應,請先登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