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冷擎

28.什麼怪物把森林裡的動物都吃光了?

「啵！啵！」幾聲悶響，輕功高超的厲山飛竟然藉力樹幹，疾行到了蜈蚣前面，豪不猶豫手上鑄鐵刀直接砍下蜈蚣那個比石磨還要大的頭，斬斷了蜈蚣的尖牙，又迅速逃開跳到另外一棵樹上。蜈蚣龐大的身體不停地痙攣扭動做著垂死的掙扎，很快地就從樹上掉落到地面，「碰！」地一聲巨響塵土飛揚，半截身體仍劇烈翻滾扭動著，撞得樹木颼颼颼落葉枝條不停掉落。回到原地的厲山飛，表情竟然像是吃飽喝足那樣萬分滿意：「嘻嘻嘻！好玩，師兄，這個好玩！那蜈蚣還沒死絕，扭來扭去痛苦得要命，不像人被砍頭之後就死了，沒戲，這比較有趣！」

才正說著，「這邊也有！」漫天王突然回頭單刀橫掃狂劈，一條如人立起來般的大蜈蚣正要偷襲，被他砍成兩段，上半段在他迅雷不及掩耳的快刀之下又被剁成十來塊。這一條比厲山飛砍死的那條要小一些，但也足足有蟒蛇兩三倍大了。

「梆！！這裡也是！」毛二一個重槌也將一條蜈蚣的頭砸得稀巴爛，剩下尾巴的蜈蚣也是不停扭動著，看在眼裡異常噁心。「那邊又有一條！」魏刀兒也在混亂中砍了一條小蜈蚣。

梟解語趁亂拉著掉在樹下的劉堂的後領將他拖回到隊伍中，也叫毛二來把他的綁腿卸下，同樣是兩個深紫色的洞流著污血。

「小色狼，能有甚麼辦法解蜈蚣毒嗎？我看再拖不到一刻鐘，老沙跟劉堂都要毒性發作當場斃命了！」

「我來試試看？」沒見過這種情況，只能一道一道符咒測試看看有沒有效？

「無敵解毒神咒，急急如律令！」連下兩道符，青藍色的咒文附著在劉堂、老沙的傷口附近，像是藥水那樣逐漸滲入他青紫色腫脹的皮膚…然後皮膚也逐漸發出了青藍色的微光…終於微光退去的時候，傷口附近已經恢復成正常的鮮紅色，血也止住了。

毛二從背上的行李拿出了兩條裹傷口用的白布將兩個人的小腿都裹好了，

為了避免留下甚麼後遺症，李淳風又施了一道「神農治百病神咒」，兩個人才停止痙攣清醒過來，不到片刻雙腿已經活動自如了。

「梟蠻子，我是臉上有甚麼東西嗎？妳這樣盯著我看我渾身不自在耶…。」治好了兩個人的傷，轉身才發現梟解語用著奇怪的眼神盯著他，似笑非笑的。「唉唷！好痛！」沒想到突然她又是一拳揮在自己肩膀上。

「沒甚麼，本姑娘只是突然間發現你還挺管用的，之前罵你是茅山道士的事情本姑娘就破例收回這個差評吧！」給了李淳風一拳又賞了他一個笑容，李淳風還真的哭笑不得。

「謝謝李大人救命之恩！…不過天色已經晚了，老大，咱們是不是找個山洞甚麼的躲一個晚上呢？夜裡不知道還有甚麼恐怖的怪獸出來找東西吃，剛才已經在鬼門關前面走過一回了，我可不想當毒蟲還是毒蛇的晚餐！」老沙畢竟是沙陀族人，性子直，又跟魏刀兒開始勸說。

「我想也是…連蜈蚣都長這麼巨大，其他的野獸就更難對付了！夜裡眼睛看不清楚，只怕哪時候被吃了一個人都不知道…我來請示一下師父跟師伯好了。」本來被法術影響，鬼迷心竅一心想著龍玦還有金銀財寶的魏刀兒被這些大毒蟲嚇出了一身冷汗，稍微有些清醒了，也覺得還是躲一躲比較妥當。

「嘻嘻嘻！門兒都沒有！」問都還沒問，厲山飛冷冷地回答：「我還正盤算著，拿你們當誘餌，看看今晚能不能釣到更大更厲害的怪物出來…才這樣一隻不過癮啊！」

這太可怕了，變態的師父想拿我們當餌來引誘毒蟲？魏刀兒本來還想說看看師伯會不會網開一面，於是用哀求的眼神看著漫天王，沒想到漫天王鐵青著臉怒道：「還不給我走！不找到龍玦誰都不准下山！死了算他活該！」

心不甘情不願之下，幾個人拿出火摺子，生了一小堆篝火，然後將枯枝點著之後遞給每個人一跟火把。毒蟲野獸甚麼的怕火是天性，按道理說就算個頭長了幾倍大，但怕火的性子是改不了的。

入夜之後視線昏暗，雖然有火把，也有月光，走在前面的老沙、魏刀兒卻越走越慢。可能是即使手上拿著的兵器，還有火把，但這些都不足以消解一絲一毫的恐懼吧？尤其最讓人害怕的是，偶而還是有蜈蚣從樹上突然下來咬人，幸好之前已經有了經驗，而且後面出現的蜈蚣個頭還沒有前面那隻來得大，勉強還算能應付。

怪的是，村民們扔了很多牛、羊、馬等等活牲作為祭品，而這些活牲都被某種怪物吃光了…會是剛才那一隻大蜈蚣吃的嗎？似乎不太像，因為這邊的蜈蚣好像也在怕某種怪物，所以躲在高高的樹上。這就奇怪了，連那麼巨大的蜈蚣都會怕的怪物會是什麼呢？而且，按照經驗，荒郊野外不都會聽到狼嚎，虎嘯，鹿鳴乃至於有飛鳥的聲音…但是這個森林安靜無聲，連小鳥的吱吱喳喳聲也沒有聽到。一開始沒注意到這些細節，只是覺得有甚麼地方不對勁，現在越想越覺得不妥，是不是這些動物都被什麼怪物給吃光了呢？梟解語想著想著，覺得還是跟李淳風要張驅魔辟邪符咒比較妥當，不然萬一這個村民用活牲祭祀的大魔王突然間出現，自己可是這堆臭男人中最香的一個，說不定就第一個遭殃：「欸！小色狼，剛說要畫給我的驅魔、辟邪符咒，要不你就現在給自己畫上，然後順便幫我畫？如何？」

這事情李淳風倒是沒有忘記，只是自己心態上有些彆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山裡面瀰漫著的法術的影響，滿腦子都是梟解語的影子。平常自己走路的時候，會想著符咒、這幾天觀察到的天文星象，可是現在思緒動不動就飄出梟蠻子的身影…不要去想梟蠻子了，否則自己也會變喪屍的。對了！還有皇上交代的事情，要注釋「算經十書」，不然戶部官員的稅收計算要是出差錯，那可就麻煩了…這個好！不如來想想算經內容吧？說不定可以驅趕腦子裏面那個賴著不走的梟蠻子。不如先從上次跟國子監官員討論的內容開始想吧？所謂的算經注釋，我預計分成《周髀》、《九章》、《海島》、《孫子》、《張邱建》…

「欸！小色狼！」

怎麼回事？又開始想梟蠻子了…腦中突然出現她的聲音…不理她！！

繼續吧，還有《五曹》、《五經》、《緝古》

「小色狼！你聽我說話啊，該不會你已經被這個可怕的森林給嚇傻了吧？」

又來了，我千萬不要去想梟蠻子，那是山裡面的幻術，要是繼續去想，就會執著在梟蠻子身上，最後會變成癡呆流口水的喪屍！算經還有呢？…喔…還有《綴術》和《夏侯陽算經》，加起來總共十部作為教材…首先是《周髀》…「唉唷！痛死了！」突然間腳絆到了什麼東西，李淳風一個踉蹌撲在他正前方的魏刀兒背上。

「哇！怪物出現了！」被李淳風突然間撞了一下，神經緊繃的魏刀兒以為發生甚麼事情了，二話不說手上的刀對著周圍的草叢一陣亂砍：「甚麼怪物敢偷襲老子？！」

「老大，你看到什麼了嗎？大家拿好傢伙，舉高火把，穩住不要走散了！」走在最前面的老沙，停下腳步跟著吆喝著，不過聲音有點發抖…畢竟走在最前面的人通常會是怪物的第一個獵物。

眾人騷亂中，李淳風肩膀又被梟解語捶了一拳，「你耳聾了嗎？叫你都叫不聽！」

揉著肩膀，李淳風終於恍然大悟：「啊？妳真的在叫我？…我一直以為是自已受到了山裡面法術的影響才不停地想妳呢…喔！所以我差點跌倒也是妳幹的？」

「廢話！我還在想要是你仍然不理不睬，我就一腳踹下去了！」

「好嘛…是我的錯，什麼事情？」

「答應我的驅魔、辟邪符咒呢？」說著又覺得這樣講似乎是承認自己害怕了，又補充說：「我是說，都給大家前胸後背各畫上一個驅魔、辟邪符咒，好歹有些用處！」

也是，這樹林安靜得可怕，夜裡應該要有的蛙鳴、蟋蟀聲都沒有…似乎是甚麼怪物要出現的前兆…。

「有需要我幫忙畫驅魔、辟邪符咒的麻煩舉手一下？」

唰地一聲，魏刀兒跟他底下的那些嘍囉都高高舉手，「我不要！」漫天王回答。「嘻嘻嘻！我不需要！」厲山飛也拒絕了。

梟解語雖然沒舉手，不過笑意盈盈地第一個站到了李淳風面前，乖乖站好像是學生等著老師發獎品的表情。李淳風會意了，在空中畫了驅魔、辟邪兩張青藍色的符咒，劍指一揮，分別貼在她的前胸與後背，符咒微微地發光，過不多時就像是滲入身體中消失不見。「這樣就好了嗎？我以為會像是有個魔法陣一樣的盾牌擋在胸口與背後呢！」有點失望的梟解語抱怨道。

幫其他人都畫好了符咒，李淳風才走回到梟解語身邊回答道：「抱歉讓妳失望了，妳要的魔法陣盾牌也是有的，不過我的法力不夠，可能還需要修練個十年才有辨法幫妳弄上一個…」

「噓！不要講話！」漫天王皺眉凝神低聲下令，雙眼有些飄忽，有時側著頭，應該是聽到了甚麼動靜？

「嘻嘻嘻！師兄，原來你也發現了？聽起來數量很多吶！」說著說著，厲山飛循著聲音的來源走去：「看來有怪物擋在通往龍玦的路上，我才正覺得殺不過癮呢。」漫天王用刀子指了指，示意所有人都跟上去。走了大約不到百步，林木開始稀疏，這裡似乎本來長了茂密的森林，但是被某種動物暴力將樹木折斷…可能還把樹木搬走了…因為稀疏的林木間只能看到樹根，斷掉的樹幹甚麼的不見蹤跡。

此時可以比較清楚地聽見了，雜沓的馬蹄聲，像是有大隊的軍隊騎馬經過那樣子，不過只有馬蹄聲沒有馬鳴聲就是了。

「如果是大批的軍隊從這邊經過，那麼是否也就表示，皇上也知道龍玦在這附近，所以派軍隊來取呢？」梟解語猜測道。這句話引起了漫天王的不悅，看他的神情像是惱怒於有人來跟他搶龍玦。

「嘻嘻嘻！不是軍隊，是很多隻，像是牛群吧？往我們這邊來了…別急…很快就可以看到了！」

牛群嗎？李淳風墊高腳尖張望，從遠處走來的一大群動物，確實都跟牛差不多大，而且也有兩隻角，在月光下看起來，外皮是棕黑色…是「外皮」嗎？怎麼看起來用「外殼」來形容比較恰當呢？在某些角度下，這些怪物的外殼還油油亮亮反射月光呢！

「唉唷！勞啥子嚇成這樣，不就是螞蟻嗎？」老沙可能眼力好，第一個認出大隊前進的怪物是螞蟻。

「呣…這樣就說的過去了，螞蟻出入大多會走固定的路，前面這一大片寬闊地就是螞蟻出入的地方…既然知道了是螞蟻，師父、師伯，咱們是不是迴避一下？雖然說螞蟻不是甚麼可怕的毒蟲，但是山裡面的東西都被它們吃光了，沒準兒也會拿我們當晚餐？」魏刀兒收起手上的刀，轉身想逃走。雖然螞蟻是無害的昆蟲，按道理就算個頭長到跟牛一樣大，應該也還是無害，可是山裡面沒東西吃，餓極了吃人也不是不可能。一回頭又看見漫天王滿臉怒容，嚇得趕快回身，抽刀在手顫抖，像是給自己壯膽說道：「怕甚麼！螞蟻就算跟牛一樣大，也還是沒腦袋的蠢東西。龍玦就在前面，找到龍玦我們都是王爺，金山銀山，要甚麼有甚麼！」

山裡面的神秘法術仍持續擴大著嘍囉們內心的恐懼，老沙畏畏縮縮像螃蟹一樣兩腳橫著移動到魏刀兒身邊，小聲說道：「老大，雖然說螞蟻不是什麼可怕的昆蟲，但是我聽說，西域古樓蘭那邊有種食人蟻，會從人的鼻孔、耳朵爬進去吃人的腦子…咱們要不要慢慢退後幾步？站後排我心裡面比較踏實一些。」

說話間大隊螞蟻已經來到面前，眾人像是站在馬路旁邊看遊行隊伍那樣旁觀蟻群雄壯的行軍。

如果是牛群也就罷了，看著眼前牛一般大小的螞蟻，一邊走邊用怪異姿勢扭著與身材比例不相稱的大頭，嘴邊兩刃兩尺長的尖牙映著月光，有如厲山飛手上那兩把隨時都沾染著血的鑄鐵刀，任誰都會腳底發癢，頭皮發麻的。支撐不住害怕，剛才幫忙包紮的毛二也湊過來說：「看到那些鋼牙了沒？咬上一口肯定比被劊子手腰斬還痛苦…老大，你有沒有注意到，有些螞蟻嘴裡還啣著人的手腳，動物的四肢屍塊什麼的…小的實在沒出息，老大你行行好站前面，背後讓小的躲一躲？」

「沒用的東西，你們只配當人肉盾牌，還能有什麼其他價值？」一邊罵，魏刀兒一邊跟屬下互相推擠，漫天王不讓退後，眾人只能想辦法避免自己站到行刑第一排。

「嘻嘻嘻！看來我們是被發現了！」一兩隻嘴上沒啣東西的螞蟻攀過同伴的背部從隊伍中爬出來，一路上不停抬高觸角與尖牙向空中，又向著眾人所在的位置，明顯就是嗅到了食物味道的樣子。

「混帳東西，別慌，不就是螞蟻嗎？他們怕火，把火把往前舉不就得了！」漫天王用低沉的嗓音制止眾人互相推擠的騷亂，大家才想起手上有火把這回事，連忙高舉火把，果然幾隻想過來咬人的螞蟻猶疑了，圍著眾人卻不敢靠近，想前進又不敢前進，躊躇躁動著，不時還被其他行進中的螞蟻撞得踉蹌搖晃，甚至有從同伴背上跌下來的。如果不是在這深夜詭異的森林裡面，也不看他們巨大的尖牙與醜惡的外型，可能還會覺得這些螞蟻的動作相當可愛。

不就是大螞蟻嗎？有什麼好看？那個臉又怪又醜，身上還散發出腐敗的臭味，身體關節地方還長了鬃毛，說有多噁心就有多噁心！梟解語沒想去理會漫天王不讓人退後的警告，反倒是魏刀兒的關鍵字「人肉盾牌」提醒了她…呣…還是退後點比較好，要逃也比較有機會。於是拉著李淳風的袖子，假裝沒力氣被推擠來推擠去，其實暗中退到了所有人的後面。呼！還沒完，這厲山飛大概是想跟螞蟻鬥上幾回合吧？不然站那麽前面幹嘛？還不時拿刀敲敲螞蟻的頭，關節，觸角，尖牙，就像是在研究從哪裡入刀才能用最省力的方式肢解牠們。真噁，只有變態瘋子才會幹這種事…噁…一陣反胃，梟解語又拉著李淳風退了幾步。

「喀嚓！喀嚓！喀嚓！」連續幾刀毫無影跡在電光火石之間飛出，圍著眾人嗅聞流口水的數隻螞蟻一下子全部身首異處，牠們的身體都還沒反應過來，沒感覺到頭已經被砍掉了，還在互相推擠著。被砍掉的螞蟻頭則是四處散落，這些螞蟻頭倒是知道自己被攻擊了，四處滾動的時候兩隻鋼刀般的尖牙還一張一合亂夾。

「唉呦！救命啊！我被咬了！」冷不防一個蟻頭滾到腳邊，突然尖牙像是雙鉗咬合咬住了毛二的腳，他痛得大叫，不停用手上兵器砍著臨死掙扎的蟻頭，但是巨大螞蟻的盔甲既具備韌性又不怕刀槍，竟然連續砍幾下都沒辦法傷到這個蟻頭分毫。魏刀兒急得大叫：「大家快過來幫忙！」

眾人七手八腳亂砍一陣，直到搬來大石頭重重壓扁，這個死死咬住毛二的蟻頭才算死絕，看來眾人的兵器似乎也傷不了它分毫。「毛二的腳給夾斷了！」劉堂用力掰開咬住毛二的兩隻尖牙，看著躺在地上已經痛昏過去的毛二的腳，摸了一下，發現骨頭已經被咬斷，但因為沒有咬穿牛皮綁腿，所以沒有傷口，也沒中毒。

「嘻嘻嘻！好舒服啊，不能砍人我就砍幾百隻螞蟻過過癮！」黑暗中一道身形衝入蟻群之中，四處悶聲響起，本來川流不息的蟻群瞬間大亂，厲山飛手起刀落就是一隻大螞蟻喪命，其餘的螞蟻已經感覺到危險，紛紛往旁邊爬，避開行進道路正中央的厲山飛。但是殺得正爽快的厲山飛怎麼肯讓螞蟻群逃走？他不停地飛躍在蟻群之間，很快地原本絡繹不絕的蟻群就屍橫遍野。

按道理說，把山裡面動物吃得一隻不剩的，應該就是這一大群螞蟻了…梟解語支著下巴歪著頭觀看厲山飛大開殺戒的同時，心中的疑問更大了…應該還有至少一隻更大的傢伙，這螞蟻的尺寸還不至於能把城牆劈開，所以，只怕還有更大的傢伙存在…那會是甚麼？最好不是大蟑螂…但是大蟑螂沒有大刀可以劈開城牆啊？大螳螂嗎？還是大型獨角仙？還是說，是帶著非常巨大的鐮刀的死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