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台

以前只有夫妻倆時,抽菸方便多了,

老婆睡覺後,靠在客廳門邊,往外噴吐就可以抽了，

現在有了幼兒，總得走到後陽台，關上玻璃門，

才可以朝窗外吞雲吐霧一番

小孩還不會移動時，簡單一分多鐘可以抽完一支菸，

反正她哭就讓她哭一下，父親總要休息一下

現在小孩會走會移動了，常常一根菸抽不到三口,

女兒就趴在玻璃門上叫你了，

有時看你不理會，還會順手翻一下旁邊的尿布桶。

害我常常抽了兩三口就熄掉菸，衝進來阻止小孩抓尿布。

小孩快要一歲左右，晚上十二點在後陽台抽菸時，總是聽到

對面那棟大樓，凌晨傳來嬰兒的哭聲。

這種聲音我足足聽了一年，那是去年小孩晚上不睡覺時，

最可怕的夣靨。

所以當我抽煙聽到對面小孩哭聲時，心中總是吶喊：加油啊,

再過幾個月你們就出頭天了，一邊暗喜自己已經脫離苦海.

有時看看對面陽台，依稀吊著幾件嬰兒服，還有護膚衣，

果然是家有新生兒。

隔了一陣子，對面哭聲沒有了，心中其實有點火：

可惡，以前我半夜不能睡，足足快要一年，

你們對面這對夫妻真好命，小孩才哭了一兩個月就可以睡過夜了，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又過了一陣子，有次凌晨在陽台抽菸時，往對面探去，

雖然已經沒有小孩哭聲了，還是可以看到曬衣夾上吊著

小小襪子。有時看到一個年輕男生在曬，有時看到年輕女生在曬。當人在曬衣時，我總是縮著頭，不敢往對面看，

怕人家誤會自己在偷窺。

有次中午回家餵小朋友，餵完後又到後陽台抽一根，

抽沒兩口，突然看到一個圓臉的少婦，出現在對面陽台曬衣服。我按照慣例縮了一下頭，

等她曬完後，才繼續向窗口噴煙。

果然看到對面陽台欄杆上，又有小朋友衣服飄動。

突然之間身後摳摳響，一回頭，我女兒又在給我敲

玻璃門叫爸爸了。

匆匆熄菸，打開玻璃門進入室內，

突然一個念頭覺得不太對，怪了，我記得我們小朋友，

只有在出生前兩三個月穿護膚衣，

對面小朋友出生應該也好幾個月了吧，

都能睡過夜了，剛剛欄杆上，還飄著新生兒的

白色護膚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