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能是個坑！怎麼辦…

日月王道。




見到他，是在我一天睡懶覺起床後，發現他趴在我的床沿打盹。

那距離好近、近到我會怕他聽到我的心跳——


節奏狂亂。



「蓮宗家的少爺，屬下不知道您進來，很抱歉。」我拍順了衣袖，起身。

「無慾你沒事了嗎？」他看起來一臉擔心。

「…屬下不明白您的意思。」怎麼？昨晚我出任務了嗎？沒有啊……

「你昨天晚上發高燒。」

「…」這樣啊？原來我對昨天的事沒有記憶就是因為發燒…

「那麼，您從昨天開始就一直在屬下這裡嗎？」

他點頭。

「快去看大夫吧。您被屬下傳染的機率很高。」

「無慾、先擔心你自己吧！從方才就一直聽到你說什麼少爺、屬下的…對劣者還用敬語。」

師弟這麼有禮貌、沒酸腐味的對待自己還是第一次，著實不習慣。

一陣沉默。

「宗家少爺喜歡開玩笑啊。」

他搖頭。

……不對，我的記憶…是怎麼了…？

宗家少爺…

宗家少爺……



「那個宗家少爺是誰？」眼前人問道。

聞言，無慾心驚了。

宗家少爺長得竟和眼前人一個模樣。

「素還真…」無慾櫻唇輕啟。

「嗯？是劣者？」

「…我不知道…好像…我心裡有一部份東西…被挖走了……很不舒服…」無慾皺起了柳眉，跌坐。

「不舒服啊？那師弟你休息一下，劣者去幫你準備膳食來。」

說完，拍了拍無慾的肩，離開。


宗家少爺…他是素還真嗎？

還是說…素還真…其實就是他？



***

我給了無慾一個夢。

給了他一個他想要的故事。

你不是『談無慾』，我不是『素還真』的兩個人的故事。



蓮系宗家，江湖上頗具盛名的大家族。素還真是第二十八代要繼承宗主的宗家嫡親長子。


月影，世世代代為蓮系家氏的侍衛。談無慾是第二十三代要保衛宗家的月影後代之一。

宗主在這天晚上被暗殺。第二十二影為保護下任宗主素還真卻不及護住自己的命。和宗主一起死了。

素還真情急之下施展極招，將刺客各個擊斃，只因那刺客差點也要了無慾的性命。

「蓮系宗家武功獨樹一格，就算武林龍頭們想敗也不是件易事。為什麼，你們還需要『月影』？！」

這天的雨下的很大，談無慾抓著素還真站在雨中，要他一個解釋。

「…你族親的死，我很遺憾……」素還真。


我很遺憾。

我很遺憾。

我很遺憾。

我很遺憾。

那句話，像是推掉了一切的責任！我不要聽！

「你方才那一劍就已經可以救我們所有的人！」已分不清楚自己臉上流的究竟是雨還是淚？

對方無語，只聽見大雨稀哩嘩啦的下。

「……我很遺憾…」

「閉嘴！」

我已經看不清楚眼前的路，看不清你當時為我打好燈籠的路…

以侍衛身份屈居在宗家，保護宗家。但到底為什麼，我們要這樣付出？

『你要愛惜自己的生命，好為宗家所用，明白嗎？』阿爹…

生命的寶貴，跑江湖的都瞭解。

我所感受到的，不只是一個至親在我眼前無奈逝去的悲痛，而是對於宗家根本不在乎『月影』的態度更感到絕望…

我想相信只有你不一樣。

你有能力的不是嗎？為什麼見死不救？！

宗家的人都是自私的。


殿上的茖二宗主傳喚我去見他。

「啊啊…你就是二十二影的孩子嗎？」

「是。」

「哦、好孩子，過來…快點過來…」二宗主對我招了招手，之後又把手在自己的大腿上拍了拍。

什麼意思？

我的一陣遲疑，惹了二宗主不高興，他一把將我拽過去壓在身下。

「好痛！放開我！」

「你阿爹難道沒有跟你說，『月影』在宗家除了護衛、替身之外的功用是什麼嗎？」

我不知道，阿爹也沒有跟我說過。但是此時此刻我明白了，『月影』於宗家是………

「大伯，請放開他吧。」素還真不知何時已站在門口，眼神殺煞的樣子令人不寒而慄。

「…哼，憑甚麼？」

「他不是你能碰的。」素還真將垂在兩側的手盤至腰後，身軀微傾，讓二宗主倍感壓力。

「你還沒繼任宗主的位子，哪裡能指使我？」

「…大伯父，想必您不知道我的父親…上一任的蓮系宗主的信物，老早在我身上吧？」

「哼、若在你身上，那麼我這裡的又是什麼？」二宗主手一甩將無慾踩在腳下，從袖裡掏出一顆印鑑。

等等…我看過那東西…！那是宗主的信物！蓮家的印鑑！無慾倒地後餘光所見震驚。

「嗯？那個啊？那已經是垃圾了。」素還真將戴在指間的巧戒輕輕地拿了下來放在手心。

那戒之戒面不同一般，刻痕甚深，卻細雕精緻。

「看清楚！這才是代代相傳的蓮魂印！」

「哦？難道我這印就不算數嗎？」二宗主把腳下的無慾身上衣服撕開，嘴朝印鑑吐沫，向無慾白皙的背印去。

無慾吃疼，無聲悲鳴。二宗主將印拿起後看見的不是代表宗家的蓮，而是一沱黑嘛嘛的圖案卻不知道顯什麼物件。

「…小子，你造反啦！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將我的印給磨平！？」二宗主氣極地更發出八成內力下踩無慾！

無慾雖提起真氣護體，卻不及蓮家武學先祖代代親傳的內力要霸氣。仍是嘔血滿地。

素還真看著無慾如此眼神更沉。「我看是你才想造反！」

一個箭步，素還真展輕功一手反擊二宗主胸口。二宗主反應為及不敵強掌，失足退了幾步。

素還真趁隙抱走無慾。



奔，

素還真抱著無慾奔到自己房中密室。將無慾放置石床上。

「…無慾…對不起，我不該讓你遇到這種事。」素還真拿手巾輕輕為無慾拭去面上血污喃喃自語。

「……別…咳！別貓哭…耗子…假慈悲了………你以為…這就叫救我嗎……」使力拍開素還真的手。

「我沒有對你假慈悲！…只是我身為宗主，卻沒有好好為『月影』盡到什麼心…」

「閉嘴…我不要你…這樣的同情……你走…」我已經不想…再相信誰……

反正『月影』於宗家是………

「還是說…連你也想要是嗎？」思及此，無慾的雙眼亮了起來。

「…呵呵…不過…得先請你把我治好我才能…服侍你了…宗家少爺……」無慾說起話有氣無力，怕是真的內傷甚重。

「你在說什麼！我不會和他們一樣的！你先不要說話，我來治你！」

「…是嗎……」不一樣啊……無慾閉上眼只是苦苦的笑。

但願如此，只可惜事與願違不是嗎？素還真……

我不懂的是，『月影』真的欠你們蓮家，這麼多嗎……

多到，我必須讓自己的自尊被別人踐踏在腳下！一遍又一遍的蹂躪！然後失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