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3-14 22:57:38阿基米

似是而非

人生哲學其實沒有一定的軌道
你認為是什麼就是什麼

單就這兩句來看好像是沒有甚麼問題的。
可我忍不住想到柏拉圖《理想國》裡最有名的穴喻

蘇: 那麼,我們不妨打個比喻,看看我們的天性,受教育和欠教育到甚麼程度。瞧啊,人類住在地底的洞穴裡,穴口開向外面的光,照到洞穴的後壁。這些人自幼年就住在這裡。他們的腿上脖子裡都用鐵鍊鎖著,所以他們一動也不能動,只能兩眼向壁,連轉頭都辦不到。他們的後面上方,在相當距離之外,燒著一堆火。火與這群囚徒之間,有一段高起的路,沿著路的上邊,你可以看到一堵短牆,就像玩魁儡戲的人所用的屏幕──他們是在那上頭弄魁儡的。

葛: 算我看到了吧。

蘇: 你有沒有看到,很多人在牆旁邊走,扛著各式各樣的傢俱,雕像和動物的像,木頭的、石頭的,其他等等的,都露出牆頭之上? 那些人有的講話,有的閉口無言。

葛: 你擺給我看的畫面很奇特,那些囚犯也特殊得很。

蘇: 跟我們一樣的特殊唷。這些囚犯只能看到火光投射到洞穴後壁的自家的影子,或是同伴的影子吧?
葛: 不錯。他們既然不能轉頭,除了自家的影子,還能看到甚麼呢?
蘇: 那些在外面扛著經過的東西,他們也只能看到影子吧?
葛: 是的。

蘇: 我們再進一步假定,這所監獄有迴聲,而且是從另一邊傳過來的,他們會不會在路人說話的時候,一定認為聲音來自行過的影子?
葛: 毫無疑問。

蘇: 對他們來說,真理真相就只能是那些影子的形象囉?
葛: 當然啦。

蘇: 你再看一下,假使囚犯們得以獲釋,他們的錯誤得以揭穿,下一步會自然而然地出現甚麼情況。起初,當他們中間有一位得釋,並且被迫突然站起來,轉過頭去,朝光亮處走,朝光亮處看,他就會感到劇烈的痛苦。耀目的光使他難過,讓他看不見先前他只見其影子的實體。其次,你揣想有人對他說,他從前所見的,都是幻象,而現在呢,當他的眼接近了絕對的本質,他的眼睛朝向了更真實地存在的時候,他的視野就更清楚了──他會怎麼樣回答呢? 你還可以再進一步的揣想,那位教導他的人,正指著那些走過的物體,要他說出它們的名子來──他會不會十分迷惑呢? 他會不會幻想著,他以前看到的那些影子,比這些現在只給他看的東西,更為真實?
葛: 真實的多嘛。

蘇: 如果逼他對著光亮直視,他還能不兩眼疼痛,使他一定別過臉去,看他所能看得,而且認為這些其實比別人只給他看的東西,更為真實?
葛: 不錯。

蘇: 你再來設想一次;他滿心不情願地,被拖上一道陡峭、崎嶇的斜坡,受迫站在太陽底下,他還能不又痛苦,又生氣嗎? 他走進光亮的時候,兩眼暈眩,一點也看不到此刻所謂的真實。
葛: 剛上來的時候是絕對辦不到的。

蘇: 他需要逐漸習慣上面世界裡的景物。起初,他看影子最清楚,其次是人和其他物體在水裡的倒影,然後才是這些的本身。這時候,他就會凝看月光、星星,和整個燦爛的天空。而他在晚上看天空、星辰,還是比在白天看太陽或太陽光清楚得多吧?
葛: 那還用說!

蘇: 最後的最後,他才能看太陽,不僅是太陽在水裡的倒影,不是在其他地方,而是在太陽應該在的地方。他要打量太陽的實況。
葛: 當然囉。
蘇: 然後,他就會主張,促成四季、年年的,最為可見世界裡萬物的保障的,乃至在某種方式下,促成他跟他的同伴,慣於看到的東西的,都是太陽。
葛: 他顯然會先看到太陽,然後就它推理一番。

蘇: 他一旦想到他的舊家,以及洞穴裡的智慧,他同伴們的智慧,你想他會不為他的轉變慶幸,而對那些人憐憫嗎?
葛: 當然囉。

蘇: 假如他們慣於頒獎給那些最快觀察到行過的影子,說出來哪個在先,哪個在後,那些並駕齊驅,並讚揚最擅於對未來下結論的人,你想,此刻的這個人,會稀罕這類榮譽,或極度擁有這類榮譽的人嗎?他會不會跟著荷馬說: 『寧為窮主的窮僕』寧願忍受一切困苦,也不要跟那些人一樣地想,一樣的活?
葛: 是的,我想他寧願忍受一切困苦,也不要保守那些錯誤的觀念,和以那種可憐的方式過活。

蘇: 再設想一下,這麼個人,忽然離開了陽光,回到他當初的地位,他的眼裡,豈不要是一片黑暗?
葛: 可不是麻。

蘇: 假使他們舉辦競賽,他非跟那些從來不曾出過洞穴的囚徒,競賽測量影子不可,當他的視力仍然微弱,他的眼光還沒有能夠穩定──這可能需要相當時間──的時候,他那副德性,豈不頗為可笑?別人一定會說他,他上去了一趟,再下來就沒有了眼睛;最好再不要想著上去;假如再有人來,打算放出另外一個人,把他領到上頭去──哼,他們只要能逮到這麼個人,非處死他不可。
葛:  毫無問題。

蘇: 親愛的葛樂康啊,你不妨把這整篇的比喻,附到前面的論辯上去。那所監獄,是我們的視覺世界,火光便是太陽,如果你把上去的旅程,解釋成靈魂在我受閣下之迫說出來的拙見之下,上升到知性世界的旅程,我可不算你對我有所誤解,至於這個看法是對是錯,可就只有老天知道了。不過,不論是對是錯,我的意見是,在知識的世界裡,善的觀念最後出現,只有經過努力,才能看到。而看到它的時候,我們還可以推論,它是一切美麗、正當事物的創造者,光和視覺世界的光的主宰的父親,並且是知性世界裡的理性與真理的直接本源。它也是一切在公開與私人場合裡,都要依理性行事的人,必須時時注目的力量。
葛: 我所能理解的,我都贊成。

 

 

 

 

 

 

然後我們再來看看這兩句話

人生哲學其實沒有一定的軌道
你認為是什麼就是什麼

那麼這句話還成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