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色的眼淚

孤獨是一種幸福，當黑夜籠罩時，在波浪拍打著的堤防上細數
星星，聽月亮與星星的對話，聽風給海的訴說，是一段浪漫的故事
。在岸上起舞，任由著風在耳邊的細語一字一字的飄落，世界因此
而安靜了下來，只剩河堤上獨舞的影子和陪伴著的海的聲音。天空
是黑色的，海是米黃色的，聲音是深藍色的。海就像山坡上那盞路
燈的顏色，昏黃卻在黑暗的夜晚顯得明亮又溫馨，陪伴著堤防上孤
獨的身影。

當星星慢慢不見時，天空是灰色的，海是紅色的，聲音是黑色
的。這時候的海就像南台灣的太陽一樣熱情，它的聲音跟魚市場的
熱絡聲一樣吵雜，全都不再屬於孤獨而昏暗的燈，也不再屬於早晨
的我，世界又再次從寂靜中甦醒。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不能理解的氣
息，像黑人爵士樂一樣，動感卻又不屬於孤獨的形象。街道上的清
道夫在陽光打入巷內的那一刻結束了他們的工作，他們討厭早晨，
討厭人車聲。總是在黑夜時默默的工作，就像房間裡的我，在晚上
十二點喝著，濃縮不加糖的義式咖啡，聽著巴哈的協奏曲，那是一
種極大的幸福。跟自己的心靈對話，幻想著未來尚不存在的夢想世
界，因為一杯咖啡在鄭愁予的如霧起時，會航向海的那一端，替我
喚醒沉睡中的天使，給我一個願望。

所有的期盼都只是短於一根菸的時間，當菸熄了的那一剎那，
就必須點燃下一根菸，就像是童話故事中賣火材的小女孩那樣，只
有在火材燃燒時才能活在想像的世界中，那是美麗而不真實的畫面
，一段悲涼的故事畫面，就跟我的菸一樣，那麼的虛幻，黑暗。期
待夢想世界的來臨，卻在早晨之前，我點燃所有的菸。

雲出來了，我看不見天空的顏色。天空被白色所覆蓋了，一層
一層地，像被加工過的鹽不含雜質。灑在臉上是那麼的刺痛，噴流
出的眼淚，是天空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