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4-24 13:24:16樂水

以精采故事之名

  在知道華麗的冒險這個關鍵詞之前,我常常使用的一個關鍵詞是「精采的故事」。「故事」一語是採用敘事學的術語,是相對於敘事而言的。敘事是每一次因著心情與聽眾的不同而改變的敘事描述方式,而故事則是在心底裡一直想講的那些情節和故事。

  如此觀之,故事一詞非常形而上,有點柏拉圖理型的味道;敘事則非常具體,有如母親每天晚上在床邊向天真爛漫的孩子講述的那一個故事,雖然每次都稍有不同,但總是根據那個心底裡的故事而講述的。如果說柏拉圖的理型世界是上帝的世界,那麼故事也許與上帝居住在同一個世界之中,因此是形而上的,抽象的,無法透過一兩個敘事就可以完全客觀地展開的。

  故事是需要發掘的,因為每一次敘事都是一個偏差,都只是大概地表達出那個無法言表的故事。這有如回憶中的你,並不是一兩次的回憶就可以窮盡我們的故事。那些事件的意義有待將來的經歷來完滿,正如海明威故事裡出現過的槍,讀著總是期待著故事發展到某一時候,哪個人會拿起這支槍來自殺一樣。

  因此,我很難說我們的故事終結了。你在我世界中的消去,並不意味著你所留下的指紋失去了效用。這些在我身體上的撫模的軌跡,始終在我身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證據,亟待將來的偶遇所揭發。我們的故事其實並沒有終結,那些意義還沒有被窮盡,將來某次擦身而過便會喚起那些情節,讓他們繼續在我的生命中生效。

  精采的故事屬於回憶的範疇,要求我去講述,要求我在失眠之夜向自己敘說。當我發現我身上的你之時,曖昧性就出現了,我無法在我身上排除你的影響。你是黏液,是鮑曼所說的矛盾性,如果我是追求確定性的現代人,我一定會因此而瘋掉!但我已經知道曖昧性的常在,明白到曖昧與冒險作為世界本質這真相,因此我不再以浪漫主義來對抗啟蒙主義,用感性來對抗理性。

  後現代要求我明白理性與非理性之間的劃分是曖昧的任意,其實友情與愛情之間的劃分也是非常模糊。因此,故事的開始和終結之間的劃分也很曖昧,與其說這故事終結了,不如說我們新的故事才開始了。

  我正期待身上的指紋被揭發出來!以精采,華麗,故事和冒險之名,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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