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6-10 16:12:50樂水
閒聊 「人生不滿百,常懷千歲憂。」
「人生不滿百,常懷千歲憂。」
每次讀到這兩句古詩,都感到莫名的感動。人類算得什麼?論強壯比不上獅子老虎,論敏捷比不上豹子小貓,論適應能力比不上老鼠,郤可以繁衍了到了現在,甚至遍佈了整個世界。連比我們強壯的動物,都被我們馴服。實在是難以置信,我們竟創造出如此偉大的文明,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我不相信有外星人)。而人類又有何其多種?看看歐洲古老的教堂,那是上帝控制下的人類;看看神話,那是想像力豐富的人類;看看中國人,那是孔子和莊子影響下的人類;還有很多很多,各色其色的人類。而常懷千歲憂的是什麼人呢?我想不會是普通身邊經過的人。千歲憂使那些常懷它們的人活了千年,而這種資格,不應該每個人都擁有,而且它說的是千歲憂,並不是千歲喜,那更不是每個人能承受。
當然,人其實沒有義務去懷這種憂,讓這千年的悲痛愁恨壓在區區五尺之軀上。什麼靖康恥,什麼甲午戰爭啊,世界大戰啊,文化大革命啊這些,我們去記住要為什麼呢?!為什麼有靖康恥,就要踏破賀蘭山缺?是有責任心吧!我們的國家被踐踏,身為國家一分子的我,怎可以不負起責任,怎可以不奪回我們國家的聲譽!于是岳飛踏上征途,書寫上一個偉人的故事。而他的故事,最後劃上憤憤的一筆,成為千歲悲的一部分,由後世的哲人承擔。哲人他們有責任感,想使世界更進步,更理想。
哲人們,是人類世界的牛虻。當人類社會這條牛安于逸樂,不願前進時,哲人們就會狠狠地叮他們的屁股,讓他們吃痛而向前邁步向前。大家可以想像遠古人類的領袖,怎樣教他們造武器防止野獸攻擊,或者孔子在魯國國君面前怎樣批評淫樂亡國。最後,他們是前進了,但慣於淫樂的人們啊,痛恨牛虻刺痛他們,更安下殺心,不除之心不快。我們很有幸地看到這樣的例子,蘇格拉底被賜毒,岳飛被莫須有,耶穌死在十字架上;無名氏在文革中被批斗,新思想者在中世紀被燒死,甚至現代,哲人也只可隻身一人,沒有共鳴。難道是我們缺少寬容?連別人的偉大和有責任感都不能容忍?我常常這樣問自己。而為什麼那些牛虻總是被大眾這些牛的尾巴所打死?這時,我又看到北京瘋狂的百姓咬著吊起的袁祟煥的肉,痛罵著他是國賊。這位為明朝抵抗清的民族英雄,竟是這樣地死!而西方的耶穌啊,看到大眾大叫「放巴巴拉,殺耶穌」時,心裡是想著什麼的呢?是可笑還是可悲呢?彼拉多這位判刑的人,又會想些什麼呢?對於殺耶穌他是沒有責任了,因為那是大眾的意見,他民主,依照多數所數所做。民主是正確的嗎?偏偏就是民眾才有無知!民主是要大家對社會負責任,而結果,卻沒有人願意負。人太多了,他們可以隨便把責任推卸。民眾都安於無知,于是,無知便統治著世界。
我想,只有人才會大吃同類,只有人有智慧卻討厭智慧。如果真的有上帝,他看到這樣幽默的人類,他可以不笑嗎?
古來聖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飲吧,然後與君同唱千古愁。好,干杯。
善人何其善,惡人何不惡,當下一念轉,便見我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