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選定

在一座山的深處，有座規模不小的四合院，看似尋常人家其實不然，大門的匾額上刻有”無欲山莊”，有在江湖上走過幾回的人必知此莊，此山莊以絕妙武學聞名於世，但鮮少行走江湖。

當年無欲山莊始祖隻身前往天山尋雪蓮，一路上只以一招”落燕飛花”打遍天下無敵手，當他找著雪蓮卻也發現一名少女，即刻瘋狂愛上她，而那女孩也是如此…

兩人在崖邊互相依謂，濃濃情語不斷傳出，但一日…

[我們…下山吧…這裡的食物不夠生存。]女孩說。

[就聽妳的。]

[當初我兩似乎是爲了雪蓮而來，摘兩朵在走，好嗎?]

[好，天山雪蓮能延年益壽，願咱們長久。]

話畢就逕自往雪蓮生長崖壁跳去，在這山勢險峻的絕地，一失足必成千古恨 但能到此的人物也絕非泛泛之輩，女孩放心讓他去了…

當他捻著兩朵雪蓮笑著上來，還在為兩人的將來雀躍不已的同時，他看見”她”正被兩名男子壓倒在地，其中一名男子還在她兩腿間律動著，他火了，拔了刀便衝向前，以落燕飛花第三式”同歸於盡”攻向那兩名男子，哪知另一男子武學成就極高，反手一扣便將落燕飛花破解。

[她是你情人麼？那正好，就讓你看看她是如何跟師兄我們銷魂的。]自稱是他師兄的男子扣住他的手，硬是要他看著她被人蹧蹋而無力挽救。

[飛洛…]女孩無力的開口了。

[小菁!]

[你....一…定….要活下去…]語畢便昏了過去。

[小菁!!]

眼見自己所愛的人昏厥，他不知從哪爆開一股力量，像發了瘋的閰羅從地獄爬了出來

　　[二師兄，去死吧！]

被稱二師兄的男子驚道[這是怎麼回…]語未畢，頭已不在頸上，連同身軀一併被踢入崖內。

他轉身向著另一位下流男子怒道[大師兄!!納命來!!]

便持劍砍去，而那位大師兄也拔劍招架。

不過三回合便解決了一切，天山頂恢復了原來的寧靜，不同的是雪白的雪開出了一片片血紅的花，他走向她，憐憫的抱起她殘破不堪的身子。

[沒事了，一切都沒事了...小菁…醒醒啊！小菁…]他努力的搖著她的身子，一遍又一遍的叫喚著她，但不見起色…

他絕望了…看著情人冰冷的身軀，發白的臉龐，落飛向天發出一聲怒吼
[他們竟然姦屍！這就是江湖人的作風嗎？一向道貌岸然的大師兄竟是一支豬狗不如的禽獸，二師兄竟然也是，哈….哈…哈哈哈…虧我還一直死心塌地的跟著你們，若我不爲你們摘雪蓮，就不會遇上她，也不會愛上她，更不會有這種事發生， 哈哈哈….死吧！死吧！去死吧！哈哈哈哈哈…]

抱著她的屍體痛苦一陣便將她葬於天山最高處，帶著破碎的心及兩株雪蓮 在深山中建了現在所謂的”無欲山莊” 鎮日研究武學，一心只想殺絕江湖人士。

終於在七夕當天創下了絕世奇學，但因日子久了，年紀也大了，一切也都看開了，只帶著為數稀少的弟子在一夜滅了魔教後便隱居於此。

此事震驚江湖所有門派，”無欲山莊”從此便聲名大噪，當代的人只道此山莊殺人不眨眼，卻孰不知背後的故事…

***

在一個寧靜的清晨，鳥兒啁啾，花兒微盛，葉上的露水隨著葉脈滑落，一位男子正靜靜的觀望這美麗的景致，目光停在水中的蓮兒，沉思著…

[已經長出花苞了… 當年還只是個種子而已呢！再過不久又是幾朵雪蓮，師父，過了這麼多年您還安好吧？在天上，有遇著那無緣的師母嗎？師兄也不在了，我也收了兩位徒弟，當您還在世時曾說小女與師母神似，我便命她為菁。前日晚上，皇上親見徒兒，望徒兒考慮他的要求，徒兒答應了。徒兒想問您…這個決定…是對的嗎？還是不該呢？…….]男子對著蓮池私語，一到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

[爹！早啊！今早女兒我做了您最愛吃的，趁熱吃啊！]一名活潑的女子道。

[菁，爹問妳言柔起來否？]

[姊可是家中最早起的呢？]

[那巫燕和青雲呢？]

[青雲正在院兒打拳而巫燕呢….]

[嗯？]

[還…還在睡…我…我去叫他起床。]

說罷便往一間簡陋的小屋快步走去，以免讓父親看見自己羞赧的樣子，但還是被無欲山莊莊主也就是她父親看出來了。

女兒啊…不是為父不喜歡那小子，他天資聰穎，是下任莊主的最佳人選，但收了他那麼多年，為父還是不知他到底…唉…

看著女兒的背影，言均在心中默道自己的無奈…

***

[巫燕~~~起床了~~~爹在找你。]言菁柔聲叫道。

[嗯？...謝謝…我這就起來…]一位生得淨白氣宇不凡的人緩緩起身步向溪邊而菁也一路跟著。

盥洗後，回到房內的他看了看一直站在身旁的菁，菁感受到他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不由得羞赧了起來，旋即調整以免他發現。

[嗯…那個…能否請妳出去一會兒？我要更衣。]巫燕問。

[啊？喔，嗯，好。]緩緩步出並關起房門。

為何…我…會如此緊張呢？......算了，趕快用完早膳叫爹教我新招，讓姊在也不敢笑我笨，嘿嘿！！

打定主意後便以飛快的速度步入觀山廳。

***

觀山廳，顧名思義可觀山，此處的山景不同於其他地方，山頂終年煙霧裊繞 四季變化多端，風景醉人，而廳內的人們正和樂融融的用早膳，不時可聽到快樂的笑聲，但是…

[等等用完膳後，巫燕、青雲、言柔以及言菁全都到外院來，我有事要宣佈。]言均面色凝重道，廳內氣氛隨之轉變，煞是有大事要發生似的，好不沉重。

[爹，您怎麼了？]言菁關心問道。

[屆時便可知。]言均答道。

[師父….]青雲歪頭，全臉疑惑但又不敢問。

巫燕本身話就少，遇到此事也無任何反應，只是默默的夾菜，而在一旁的言柔不時看看巫燕，總覺得父親所說的事跟他有關，不作聲，繼續用膳。

也許無人察覺到言柔眼底微妙的感情包括她自身…

***

無欲山莊處地雖偏僻但集於天下美景於此，在外院擁有一座竹林，林中翠竹隨風搖曳，風與竹的摩擦聲奏出天然的交響曲，若在此搬張躺椅肯定不想回家，今個兒竹林深處的小空地站了五個人，一名中年男子，少男少女各兩名，林中鳥兒隨著氣氛靜了下來，傾聽…

[師父！您召喚我們有何事？]青雲恭謹問道，深怕菁會因得罪她父親而不…

[爹…女兒我…有不祥預感…]言柔低著頭，輕顫著身子 一臉快哭的樣子。

巫燕不著痕跡的拍拍她的背，一臉擔憂，好似她會像塊白玉一樣…碎掉。

這個舉動除了當事人以外沒人發覺，由此可見出巫燕功夫在中之上，但似乎無人知曉，除了言均…

[這件事非同小可，唉…]言均看了看在場的徒兒們不捨的嘆口氣。

[爹…]平時靜不下來的菁此時也爲此擔憂不已，看著父親那麼的苦惱自己卻又無法分單，倍感無力，同樣一副要哭的臉，而巫燕同樣不著痕跡的安慰著她。

一片靜默之後，巫燕突然開口了。

[皇上要來選走一人爲他辦些事，要待多久不知，能否回來不知。]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臉上無不佈滿驚嘆號及問號，尤其是言均…

[巫燕你怎知曉？]

[我…晚上睡不著，常出來亂逛，無意間發現師父您還未寢，便要上前與您閒聊時聽到的。]巫燕神色自若的說道，絲毫不爲竊聽之事感到困窘。

[這是你常賴床的原因？]言均問。

難道有時夜間聽到的聲音是他？難怪他有一身好功夫。

[也許是吧…]巫燕看了看言均若有所思的神情，打了個呵欠，漫不經心道。

我知道賴床不好，但就是想睡有什麼辦法。

[不知皇上何時會來，至少再這最後的時刻，師父教你們本門最後一招＂飛怒天＂，原由你們因該都知道不多說，能否練成便要看你們的造化了。]言均似道別非道別的說，隨即展開教學。

這套武學是當年飛洛所創的絕學，共有五式，不管敵人如何攻來都無法破解 。如此劍法當然不好學成，青雲都練了許久還只會點皮毛，柔和菁就別說了，巫燕只站在旁邊，既不練劍也不出聲，用一種怪異的眼光看待，令人不知他在想什麼，言均在一旁觀察，似乎在巫燕身上發現了甚麼，眼裡閃過一到興奮的光芒…

***

今早又是一片寧靜，ㄧ如往常的，言均賞荷，柔和菁備早膳，青雲打拳。奇怪的是巫燕沒賴床，反倒是家中最早起的，但沒人問為什麼，因為今日以不同以往了…

[德坤。]

[臣在！]

[開路。]

[是！]

ㄧ名面容姣好的男子領著一位叫德坤的公公大步走進無欲山莊，好似入無人之境般自在。

[前輩，時辰已到，您的門生呢？]男子客氣問道，卻不失高尚的傲氣，實足帝皇樣。

[稟皇上，這就來了。]

言均拍手兩下，他那四個徒兒便依序走到外院。

[從左至右分別是青雲、巫燕、言柔、言菁，每個人至少能抵軍8000人。]

晏馹一一審視後，轉身走向宇玥樓。

[前輩，能否請您過來，朕想問些問題。]

[是！]

***

德坤手腳俐落的沖著上好的茶，宇玥樓也因此充滿著茶香，鳥兒也來聞香，些許茶香還隨著風淡淡的飄了出去，而言均則神色自若的等著品茗，晏馹看在眼裡不斷叫好。

果真臨危不亂啊！高手!四位門生中青雲的武功底子似乎是最好的，至於言柔則是最美豔的，但那個巫燕…總覺得他…不簡單，完全看不出他身上的氣，而且他到底是男是女？

待德坤沖好茶各自品一口後晏馹開口道。

[前輩請恕晚輩直言，您覺得誰較適合？此事之嚴重性您也知，不可兒戲。]好似關切的叮嚀，聽在言均耳裡卻有數不清的針在扎著他的背脊，令他毛骨悚然。

[若論武功底子，青雲較合適，若問應變能力，言菁較佳，若以外交而言，則是言柔。]

好啊…這小子年紀輕輕就如此能懾服人，有為！有為！

[那…巫燕呢？怎沒提到他？]晏馹挑眉道。

[…說來慚愧，連做師父的我都不太曉得。]

[……是喔……是誰！！]

晏馹發現樓外有些聲響，當即備戰，言均卻無動作。

[好了，別躲了。]四人才推門入內…請罪

四個？剛剛才只有三人的氣息啊？[呵！果然是你們，言均不才，讓您見笑了。]說罷便起身作揖。

[不會，晚生還需多練個幾年呢？]奇怪？怎會多ㄧ人呢？晏馹也倍感不解。

[抱…抱歉…我們只是想知道…該跟誰…道別…]青雲著說著，氣紛漸沉，茶也不香了，鳥兒也飛了，而菁的涙…也奪眶而出… 巫燕則和昔日一樣，不做任何反應。

[哎呀！朕向你們道歉，朕不是有意要奪走你們的家人，那…就巫燕好了，行嗎？巫燕？]他反應最少因該不會很難搞才是。

巫燕看了看其他人全都低頭不語。

[………無異議……] 好吧！我去就是了，別哭了…

　　硬生生的接了這份…苦差事。

嘖！本以為絕不是我正要走的說，昨晚都沒睡，現在睏死了。

果真好搞！

[德坤！即刻出發。]

[是！請巫燕先生準備準備。]

[……喔…]

只見巫燕兩指放入口中吹了聲哨便說好了，晏馹不解但也不多問，只向言均打個揖便揚長而去。

當晚的無欲山莊毫無生氣，夜裡隱約可聽見小小的啜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