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地 (遠去之二)

每當我
迷失在濕漉的厚重音牆
享受著波動、沉浸在汗雨
在混著屎尿和煙酒臭的青草地上
翻滾時
從沒仔細看過你的眼.

每當我
徜徉在快感築成的人海
衝撞著不悅、融化於暈眩
在喉嚨攙雜酸痛和甘甜的燒灼中
忘我時
從沒聽見你孤寂的細語.

每當他
反覆著「賣嘎卡」、「不夠魯洨」
激起波濤、煽起火般血紅的腎上腺素分泌
每當我
點燃打火機微弱火星、跟著揮拳、灌酒、大口抽煙時
從沒看見
你拔起一株株
混著屎尿和煙酒臭的青草, 把玩著.

每當
聲音逝去, 仍黏膩的空氣中蕩漾著
片刻前的混亂, 須臾間的解脫時
每當
光景飄散, 仍刺眼的暗夜中流竄著
分秒前的眩目, 黃昏間的期盼時
你卻依然透露落寞、微聲呢喃,
手中輕輕把玩著, 把玩著, 然後捏碎
混著屎尿和煙酒臭的一株株青草.

2005/5/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