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1-15 19:11:58

女同小說 ﹎ 第14章

14

面對喜娟,秋宜不知道該將她綁在自己身邊,還是如她所要求,給她自由的空間。

秋宜從不曾想過,從在一起開始就密不可分、無話不談,幾乎24小時朝夕相處的伴侶,竟然會視這樣的相處是壓力,而渴望自由!
秋宜只想做讓喜娟高興的事。既然選擇挽留喜娟,就應該信任她……無論,喜娟是不是又會欺騙自己。

聽見喜娟又要單獨去圖書館找資料,秋宜心裡不禁擔憂起來。
「真的不用我陪妳去嗎?」秋宜試探地問。
喜娟臉上呈現的是不耐煩的表情,「妳給我一點自由的空間好不好?!我晚上想回自己那裡住。」
向秋宜坦承自己的出軌後,喜娟試圖恢復往常一樣,一步不離地讓秋宜陪在自己身邊。但此刻,她好想逃開……。她深知自己與秋宜,再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樣了!

她想念書文。

秋宜只得讓喜娟獨自出去。她不知道怎樣做才是對的,只知道,不能再讓喜娟不高興!

喜娟找完資料,回到住處,仍忍不住思念書文的心情。下意識地撥通電話給書文,書文隨即於補完習後,奔赴喜娟的住處陪她。

與書文在一起非常開心!在喜娟充滿課業與良心譴責雙重壓力的同時,書文的陪伴完全不會帶給喜娟壓力。一見面,兩天來思念的溫度,全化做狂熱的吻,過了好久,才捨得將緊貼的嘴唇分開。

喜娟嘗試地問書文是不是願意留下來過夜,而書文也答應了。


這是第一次兩個人得以共度的夜晚,書文與喜娟躺在床上,熱情地擁吻著,書文濕潤的唇,順著喜娟的嘴唇、耳垂、頸部來到乳房,書文輕輕地含住,以舌尖逗弄著,讓喜娟感到一陣輕顫……。接著又沿著小腹、腰,來到喜娟的大腿根部開始親,輕輕地、一點一點地分開她的雙腿,喜娟害羞地縮回,書文轉而開始用舌頭輕點輕掃她的大腿,一路向下輕舔至她的腳趾,喜娟緊閉著雙眼,享受這一刻溫柔曼妙的感覺……。

接著書文再次慢慢地將她的雙腿分開,用舌頭把她的陰部分開,突然襲擊式地含住、舌頭輕輕掃動著陰唇,看見喜娟不自禁地扭動著身體,書文有一種征服的喜悅感,於是更加賣力,用濕潤的舌尖輕輕撩撥她的陰蒂,將把舌頭插入她的陰道內抽動,而後加快節奏,讓喜娟在自己的口舌控制下,猛的一陣抽搐,喜娟到達高潮時,大聲地叫了出來,書文改以手指進入喜娟,與喜娟合而為一地律動,直到喜娟到達極高點為止。書文溫柔地抱著她,不說話也不出聲,就只是溫柔地將喜娟擁入懷裡,輕吻她額上的汗水。

喜娟從來未曾有過這麼愉快的做愛經驗,她仍捨不得睜開雙眼,緊緊抱著書文,感覺書文有力的肌肉線條。


她不敢相信,自己與書文真的發生了關係;
不敢相信,自己除了精神上,連肉體也真的出軌!
喜娟慢慢張開眼睛,看見書文正溫柔地看著自己。喜娟這才發現,書文的睫毛又密又長,眼珠帶點褐色。喜娟更不敢相信,書文這樣好看而又充滿魅力的T,會愛上自己。為了回應書文的愛,自己真的是下了地獄。


兩個人一絲不掛地,躲在被子裡,一夜未寐地聊天。喜娟才知道,書文從高中時代發生「搶別人女友」而被班上孤立的事件後,開始與同學、朋友保持距離,以致於她雖然跟每一個小團體都相處得不錯,但卻也沒有固定的朋友圈。比較要好的慧慧,也因為在書文大一時即移民,使書文顯得更形孤單。尤其是同志的身份以及自己的T模T樣,一般的異性戀者與自己仍有著相當的距離感。於是,與自己走得較近的,也就變成是暗戀自己的女生佔多數。到了大三下學期,找到自己的認同後,才開始積極地加入同志社團,認識了幾位還不錯的同志朋友,孤單的感覺才稍微淡化。即使後來前任女友離開自己,至少還有一群拉子朋友安慰自己!


喜娟疼惜地摸摸書文的臉,也許書文以往有社交上的障礙吧!記得秋宜求學過程裡,一路上都有交情很好的朋友陪伴,與班上相處也很熱絡,相對地,書文卻顯得更需要被人照顧。


「別怕,妳以後有我!」喜娟輕聲地說道。天色轉眼間就亮了,書文突然靈機一動,提議到陽明山上泡溫泉。喜娟興奮地回應,真是瘋狂的舉動呢!一掃這學期以來緊繃的情緒,喜娟開心地與書文開著車,踏著晨曦,到陽明山馬槽洗溫泉。
雖然已經有了親密關係,但喜娟對於在日光下,裸體於書文面前感到相當害羞。以往從未體驗過一見鍾情的感覺,但是對於書文,這種強烈的戀愛情緒卻未曾稍減!

浸身在偌大的浴池中,書文讓喜娟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開始清唱起歌曲:

「這種感覺從來不曾有
左右每天思緒每一次呼吸
心被佔據 卻苦無醫
是妳讓我著了迷

給了甜蜜又保持距離
而你瀟灑來去玩愛情遊戲
我一天天失去勇氣
偏偏難了難忘記

單單為你心有獨鍾
因為愛過才知情多濃
濃得發痛在心中 痛全是感動
我是真的與眾不同

真正為你心有獨鍾
因為有你世界變不同
笑我太傻太懵懂
或愛得太重
只為相信我自己 能永遠對你心獨鍾」

書文的好歌喉,唱得每一首歌都讓喜娟深深感動。喜娟忘我地吻住書文,在春天的晨曦裡,喜娟第一次發現,自己已經深深地愛上----甚至可說是----迷戀著書文!!

洗完溫泉,書文帶著喜娟沿著陽金公路,一路邊開邊賞景,到竹子湖吃過中餐後,來到之前喜娟與秋宜來過的小油坑。兩個人站在火山口旁,看著硫磺氣噴發,突然間,一陣濃霧飄了過來,四周頓成白茫茫一片。書文與喜娟不約而同地在濃霧中擁吻,直到濃霧散去,兩人才不捨地分開。發現到四周的遊客注視著自己與書文,喜娟小聲地說:
「嘿!妳看,好多人都在看我們呢!」
書文微笑地答道:「沒關係!我們是情侶,接吻很正常啊!不必害怕別人異樣的眼光,作我們自己就好!」
喜娟認同地點頭,與書文十指交纏緊握著,書文讓自己覺得,已經慢慢走出躲藏的世界。



玩了一整天,回到喜娟住處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書文想送喜娟上樓,但喜娟意識到秋宜也許會突然出現,在巷口即請書文停車。
「怎麼不讓我送妳上去呢?」書文不解地問。
喜娟明白再瞞下去,只是讓三個人更痛苦而已,終於決定要告訴書文真相:
「書文,我想對妳坦承一件事。我對妳說的已經分手的前女友,其實,我和她並沒有真正分手!」

書文聽到時一驚,但還是不打斷喜娟,讓她繼續說下去:
「也就是說,我在還沒有跟她真正結束之前,卻不自禁地愛上妳……」喜娟痛苦地說道。
「我受了很大的良心譴責,說我無情無義也罷,但我第一次看到妳,就無法克制地喜歡妳。妳對我而言,有一種很強烈的吸引力,讓我深深為之著迷。其實,我已經不知道怎樣來處理我們三個人的關係……我很想跟妳在一起,但是我對她,卻有著說不盡的愧疚。因為她是用盡心力來愛我,但我卻以背叛來傷害她……」喜娟難過地哭了出來。


書文聽得很難過,原來自己是介入別人的第三者!這無疑是晴天霹靂,原來還有另一個女人,可以擁有喜娟……。可是,她寧願相信此時的喜娟,現在內心真正愛的人是自己!既然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愛情,她絕不放棄!
「如果,妳愛的是我,我願意陪妳渡過這段日子!答應我,妳好好想想後,給我答案,好嗎?」書文說完,跟喜娟緊緊地擁抱了一下,然後催促她先回家。
喜娟點點頭,然後下車準備回自己住處,在樓梯口即碰到秋宜。
她看到秋宜火紅的眼睛,就知道,剛剛那一幕,她都看見了!

回到樓上,把門關上,秋宜眼淚即掉了下來,痛哭失聲地喊:
「原來,妳說要看書,結果是跟她去約會!為什麼!為什麼妳在我強迫自己要相信妳的時候,要對我說謊?」
喜娟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只好選擇繼續說謊,她實在沒有勇氣說出要離開秋宜的話語。
「她只是送我回來而已。」
「送妳回來?那妳的機車呢?」
「放在圖書館。」
「為什麼妳自己不騎回來,或叫我去載妳呢?」
喜娟根本答不上來。

面對只想說謊的喜娟,秋宜只有更加的心痛。忍住狂奔的淚水,秋宜問道:
「妳……她昨晚住這裡嗎?」喜娟點頭。
「所以……妳們已經發生親密關係了??」喜娟點頭,秋宜再度失控。
「天啊!為什麼妳答應過我的事,妳都做不到?教我如何再相信妳?妳在享受快樂的同時,是否感受到我的痛苦?如果妳真的曾經深愛過我,怎麼能如此忍心呢?還是,妳已經不在乎……」

秋宜跪倒在喜娟面前,緊抱住喜娟的雙腿,哭喊著:
「小寶貝!妳真的這麼忍心嗎?難道我已經沒有任何讓妳繼續愛我的理由了嗎?我願意用一切,讓妳回到我身邊……,我求求妳,妳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喜娟看見秋宜這樣的舉動,心裡像是有千萬根針在扎……她難過地留著淚,將秋宜扶起,不停地說著:
「宜!不要這樣!妳要我怎麼辦?!」
「不用怎麼辦,我們把過去的一切全部忘掉!我願意與妳一起面對未來的一切,就當這件事,是我們感情的一次考驗,等事情結束後,我們去旅行,把這一切通通都忘掉……好不好?!」

喜娟不停地哭著,原來要當一個劊子手這麼的困難,自己根本沒辦法下定決心,要離開任何一方!她無助地哭著,找不到任何一條路,來解決目前的問題!


兩個人坐在地上,拭著眼淚,濕了又擦擦了又濕,過了許久,秋宜終於決定面對這個從未見過面的情敵。以前她總認為T的天敵是男人,但她沒想到,其實,搶自己女友的T又何嘗不是敵人?
「她家住哪裡?我們去找她!」
「找她?現在已經晚上一點多了……」喜娟害怕地說道。
「不管多晚!今天我一定要跟她談一談!為了妳,什麼事我也得勇敢去面對!」秋宜堅定地說道,向喜娟問了地址,看喜娟打電話給書文的姿態,她的內心又痛心又吃醋,但是,無論如何,她要用一切的力量,把介在自己與喜娟中間的阻礙去除!


坐上計程車,到了中和書文家附近。看到書文,喜娟忍不住內心的忐忑,深怕秋宜與書文都將受到傷害;秋宜則是第一次面對自己的情敵,此刻的她說什麼也不能怯懦!她要勇敢地搶回喜娟!

書文開車,喜娟與秋宜坐在後座,三個人四處繞,終於找到一間火鍋店,坐了下來,展開三個人的談判。
點了一些菜,誰都沒有胃口。


秋宜仔細地打量著書文,終於先開口:
「妳退出吧!我不可能放棄喜娟!」秋宜堅定地說道。
「我也不可能放棄!」書文毫不示弱地說著。
「我跟她在一起480天,妳跟她從認識到現在不過短短三個月,在一起也才二個星期,妳有什麼不能放棄的!妳愛她有比我愛她多嗎?」秋宜高分貝地說著。
「愛不能用時間來丈量!我已經愛她了,這個事實不能改變。」書文冷靜地回答。但這句話大大觸怒了秋宜:
「妳說的是什麼屁話!」秋宜罵道,「愛就愛了??連別人的女友也不放過?妳有沒有羞恥心啊?」
「我跟喜娟在一起的時候,我並不知道她有女友,老實說,知道事實後,我也很痛苦!但是,我還是一句話,喜娟愛誰、決定跟誰,我們都沒有辦法干涉她!」書文厲聲地反擊。


秋宜轉向逼問喜娟,「喜娟,妳說,妳選擇誰?妳今晚做一個決定,如果決定了,我們誰也不能反悔!」
喜娟低下頭,無助地哭著,「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喜娟……」書文與秋宜同聲喊道。
「妳說…妳怎麼會連愛誰都不知道!如果妳說妳愛她,我會立刻離開妳的世界!如果妳是選擇我,妳以後就不能再與她聯絡!」秋宜逼問著喜娟。


喜娟趴在桌上,拼命地掉眼淚。秋宜像是她的親人,自己已經深深地依賴她,包括課業與生活上的一切,更何況,自己不想以傷害作為秋宜對自己盡心付出的回報。但是,跟書文在一起,卻是如此的開心,書文的孤單也是自己放不下的一部份。喜娟哭著哭著,根本無法決定。她害怕一決定,她就必須失去其中一個人。


秋宜與書文都在等著喜娟的答案,見喜娟遲遲不願回應,秋宜說道:
「喜娟,妳還是選擇跟我在一起,對不對?」
喜娟熬不過愧疚的壓力,終於點點頭。

書文一時之間心痛如絞,但她尊重喜娟的決定。就當作自己是喜娟遊戲中的玩伴,遊戲結束,自己還是回到一個人。但是,看見喜娟的痛苦,她不想再逼問她什麼了!
喜娟看書文並無反應,心裡覺得更難過。談判結束已經凌晨四點多了,書文還是堅持送秋宜與喜娟回秋宜家。
到了秋宜家門口,喜娟請秋宜先下車,自己留在車內。
「對不起,書文!」
「沒關係……說不難過是騙人的,但我不想看見妳一直處在抉擇的痛苦……」
喜娟感動又難過地說道:
「書文,我從來沒向妳說過,但我現在很想對妳說……我-愛-妳!真的!」
「我相信妳!我知道……我也愛妳……妳下去吧,她在等妳。」


喜娟不捨地下了車,看到門口等待的秋宜,她只覺得,疲憊得睜不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