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1-27 19:33:09狼獾

初二

今天到朋友家遊戲,回程時看到鳳山接近高雄市的捷運鳳山西站一帶,弄得一片燈火輝煌,整地成空白遼闊的畫布等著建設與塗抹,我突然覺得,我不再想來到這個地方了。

人類最大的悲哀就是失去曾經有過最渴望的欲望,而這份慾望竟與鳳山這個地方太過密集地連成一塊無可切割的生命體。

失去的,也許可說是一個人曾經能對生命盡可能做的想望:你要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呢?為了快樂地想到能承擔一群人而活著、為了能看到那些圍繞周身擁擠熱鬧的和諧網絡關係而欣慰地笑著、為了第一個故鄉第二個故鄉與大地維繫牽絆的力量逐漸增強而感到人生的根在伸展、為了透過一份愛窺見了生命的秘密原來活著是為了奉獻與承擔給所親愛的人。

這些都不是社會想灌輸與教導的,它只要人安分地當個能繼續轉下去的齒輪即可,從不過問這部機器是不是要給予幸福美好。必須誤入歧途般走進了特別沒有經濟效益的道路,才看到人性的內容與尊嚴和可貴,先受盡苦楚吧,你的所作所為不符合遊戲設定的意義。卻才能意外地看到其他可能。

我沒有錯,她沒有錯,世界也不會是錯的。人人有自由定義的權利,合諧與否,端看合則來不合則去,變動不居的浪潮,盡管一波三折也不過自然。真的要說錯這個字,便只有錯過了,一但錯過了某些機緣,每個時間點上特殊的環節都是獨一無二的,那些曾經有機會把握的,便真的流逝了。即使形體上看似相同的人事物,也只不過是名字相同罷了,你能說,她在時間的歷程裡飽受雕塑,所蘊孕深藏的美與填塞,還會是同樣的東西嗎?

一切都沒有錯,我也學到了教訓,哪怕這些教訓有多想抹在破碎掉的漏洞上,就像當年呆呆問我,她終於學到了,難道不能把學到的智慧用在曾經出錯過的地方嗎?我苦笑著搖頭,因為我情感的對焦已經鎖不定在她身上了。終歸於事無補。人總需要時間去消化,特別是觸景傷情那類悵惘,情感與堅硬的理性相比不免異常脆弱的吧。

有人稱這種無謂的東西作傷感,可人生既沒有一定的標準與制式的目的,能這麼深深挖掘過,是不是才是更實在而活生生的標誌呢?至少若沒有這麼一段路,我不能知道原來我曾經多麼想要跟一個人牽著手看她笑,哪怕只是飯後閑步地,天天期待著故鄉一塊地將會怎麼發展而起,就有種簡單的滿足,由此喜悅。

不再看了,我曾經全心投注地渴望過的娘家。下一次再見,滄海桑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