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身體內的水分逐漸流失後，軀殼會萎縮嗎？

耳蝸裡不幸的迴聲還在纏繞，一圈一圈，像是咒語喃喃。坐在樓梯間，我不停催眠著自己，聽見的不等同真實的，看見的不一定只有一個答案。於是我像U當初一樣，先是怨恨，而後祈禱。也許我們只要不放棄，一切都還有轉圜的可能。

我感到異常疲憊，不完全是酒精發揮的效果，還有掩飾與心慌，以及淚水的慢慢蒸發。水分消失後，像是做完一場運動，就像你跑了三千米，在人生這個操場上。沿著跑道，踩過一些小碎石跟野草，最後你累得仆倒了，卻再也擠不出一滴眼淚。

可能，眼淚也有秤斤論兩消失的一天？

今天的天氣好得令人作嘔，就像你總是知道的，這世上有人離開，就會有人填補。所以地球它持續運轉著，一切看起來和平常沒有什麼不同。我瞪著電話，拿起又放下又拿起，你並不明白要訴說什麼，卻期盼從中獲得一點點，即使只有一點點，力量或安心都好。

我們練習微笑，終於變成不敢哭的人。

珊妮的歌詞裡這樣唱著，好像是刺著像我這樣自制力太好的人。喝茶的時候我想著，刷牙的時候我想著，看書的時候我想著，想著怎麼時間不會暫時停止？想著另一首歌：出太陽我想哭，起風我想哭，聽歌我想哭，看喜劇我想哭。於是恆久的眼淚，以前都去了哪兒呢？現在它們彷彿說好了，成群結隊地，四面八方爬了回來，沿著我的思緒。

然後慢慢從我身體裡脫離，復返最終又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