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5-16 04:54:32scapegoat

溫習

高‧中‧時‧候

有一段時間,尤其是四下無人時,我總會反覆地練習說這幾個字,熟悉喉結抖動的軌跡和舌尖彈奏的力道;因為好奇為何每次聽到別人說起時,平凡的字詞這時總是特別悅耳,像是聽不懂的語言,會一直停留在空氣中一樣。

可能那還是個青春霹靂啪啦燃燒而陽光又是肆無忌憚般免費的年代吧。

未來還在不知要過多少次段考後才會來;雖然側背會讓人傾一邊的綠皮書包,但只要有人發現可以將打火機藏在背帶時,就會像又躲過教官一次頭髮檢查般高興(雖然那個倒楣沒申請專利的人,最後仍被剃了個大光頭)。偶爾在等公車的時候,對路過的女校學生吹口哨,然後轉身走過時,再偷偷跟旁邊的死黨說-其實另一個學校的制服比較好看。尤其穿上卡其制服後,就會覺得自己像當時新興的日本劇中-剛出社會的上班族,西裝都燙得挺到可以數幾條線,而且鏡頭都會以仰望的角度拍他們手拿著嶄新沒皺痕的黑皮公事包,握拳飛過天空的樣子。所以當時的我們除了醞釀發起將領帶列入校服的標準配備之外,更會懂得利用在凹凸不平的沙坑苦練跳躍,並把空中轉身踢腳視為最高境界,僅管有人抗議那是拍攝手法不能列入評分標準。

的確,那是個做蠢事,還會被人說可愛的時候。

只要有人暗戀上別校的學姐,就會有熱心的同學陪著一起等反方向的公車,就算搭離放學時間三個小時後的車回家,吃不到晚飯也在所不惜,只為了他能一邊若無其事地偷看學姐在等車的空檔拿書出來看的樣子,再一邊聽他說學姐多認真、又多會教人功課諸如此類的話。一但被旁人慫恿鼓起勇氣告白,那可能也只是存好久的錢買束十幾朵的花(雖然大多是大家輪流湊),頂多再用從書店裡抄來的不識愁的詩句寫張小卡片。就算已經在旁猶豫了個把個鐘,好不容易衝上前去時,不等我們的歡呼聲和學姐的驚訝聲落地,他已經猛把花塞入人的手中,然後以跑百米的速度逼進我們,卻忘了剛剛什麼都沒說。
這也是我們因禍得福,練得好酒量的原因之一,因為總會有同學家裡是開雜貨店,可以走私偷帶不冰的啤酒,只苦了每次總會有個慷慨就義的犧牲者。
所以只要老師問起臉紅的原因時,我們都會異口同聲大聲地說:
老師!這麼熱的天氣,教室只有開了不會涼的電扇嘛!

其實,我們一直懷疑老師是懂還裝不懂,
就像我們現在會站在這,嘗試翻譯著那些過濾過的回憶一樣

- 人還是偶爾需要去溫習怎樣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