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則短篇
我的老師、我的摯友。
在熱烈的開票結果下,她以半數以上的票數漂亮的擊敗了對手,即使對手以微笑來恭賀她,但對手的支持群眾並沒有就這樣放棄。
她對手的支持群眾擠滿了票所,使她在票所裡進退不得,而對手的支持群眾情緒激昂,甚至拿出了汽油……
但她依舊冷靜,不帶微笑的表情嚴肅而鎮靜,她似乎已經想到了辦法,走向了正在安撫暴動支持群眾的對手。
她伸手將對方緊緊握住並鄭重的宣布自己退選。
人人皆訝異的看著她,但她仍不慌不忙的向大家解釋著,她說,不希望造成有人受傷的局面……
她的支持群眾淚流滿面的舉起雙手,表示會永遠支持她。
如今,她已經退休,有一個小小的庭院,每天都忙著園藝,即使手中沾滿了泥土,汗水不停滑落,她仍是笑著跟我說,其實這是她最大的夢想。
我很羨慕她。
她是我的老師,更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戰爭
他左手興奮的緊握著槍
右手拿著的 是不甘不願被塞入手中的
一束棉花糖
在戰火連天的海島上
他左手緊緊握住的槍柄
一發一發 毫無遲疑的向遠方而去
而握在右手的棉花糖
一朵一朵 飄在血海一片的天空
當一滴一滴落在冰冷的大地 屍體
在充滿血紅色的手裡 哭泣的靈魂
一身的疲憊 只能仰賴右手裡一點點的甜蜜
甜到幾乎落淚的痛
在倒下的前一刻
他甩開了左手冷冰的鐵塊
捉緊了右手即將失溫的白色花絮
痛
如同槍聲響起
甜
那是天空降下的白花
和帶著微笑與緊緊握著的陽光
自由 20100423
風鈴聲在長廊的尾處響起,夏日微風輕掃樹木枝頭,一片寧靜,又帶點愜意的氛圍,小鳥在樹葉與樹葉的空隙交談著,不顧艷陽高照的炙熱。
轉眼望向走廊的另一端,和式的榻榻米房間裡頭,不合適的紅色絨布沙發上似乎坐了一個人,金髮的西方人,看似年幼的少年,因背對著紙門而無法看見他的正面。
他的眼眸被一塊類似黑色的絲綢般的柔布給鋪蓋著,嘴裡咬著的是濕漉的白色布團,汗水一滴滴的從臉頰上滑落,濕了又乾,乾了又濕的痕跡清晰可見。
兩隻纖細白嫩的手,被綑住在椅背上,手上紅色紫色的傷痕新舊一條條的交替著,他的困乏與無助,沒辦法藉由任何管道發洩,他的喜怒悲傷,都消失在禪嗚聲響中。
他的心也被緊緊矇著。
不曉得現在是何時,更不曉得自己身在何處,只能從太陽照射的溫暖來辨別的白天黑夜,如今卻已經失去了任何意義。
他無時無刻害怕的想著,下一步會發生什麼,而試圖掙扎的手臂卻都被緊緊綑牢著,於是他幾乎放棄了掙扎。
許久未進食的肚子正隱隱作痛著,但他只能無能為力的等待未知的將來,甚至是死亡。
亭午時分,清風伴隨著花朵芬芳飄入了他的鼻腔,他貪婪的深深吸了幾口。
眼淚濕透了矇著雙眼的布襦。
熱切的渴望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