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6-30 14:26:44黎耀飛

【詩語症】幽默

「幽默」是音譯字,卻微妙地抓住了humour的精髓:幽微的、沉潛的、低調的。

在20世紀初的英國文壇,切斯特頓是數一數二的幽默大師。當時的文人圈子稱他為「約翰遜博士再生」,主要就是因為他曾經製造出許多堪與約翰遜博士(Dr. Samuel Johnson,1709-1784)相媲美的機智幽默的話語。

一個著名的例子是,有一次,有人問他:如果你困在荒島上而只能獲得一本書,你希望是哪一本?他毫不猶豫地回答道:「《羅伯遜造船實用手冊》。」

這個老問題,相信許多人曾被問過。最典型的反應是,被問的人會沉思良久,然後說出一本偉大著作、一部偉人傳記或者一冊宗教經典來。像切斯特頓那樣低調、理性、幽默又無可辯駁的答案,大概很難再有。

另一個與切斯特頓旗鼓相當的幽默大師,是蕭伯納。同是20世紀初英國文壇的重量級人物,兩人的體型卻天南地北:前者體重超過三百磅,而且喜歡戴大帽子穿大外套,讓他看來更為碩大;後者則是骨瘦如材。

據說有一次切斯特頓在街上遇見蕭伯納,便對他那位很瘦的老友說:「看來這裡是發生饑荒了。」蕭伯納冷靜地回答道:「沒錯,而且我看出是什麼原因了。」

當幽默大師遇上幽默大師,結果便是這麼一則幽默經典。

幽默其實是一種美德。但是,就像其他的美德那樣,幽默已經逐漸從我們的社會裡消聲匿跡了。

我們的社會如果多幾個像切斯特頓和蕭伯納的人物,或多一些機智幽默的話語;或者要求低一點,少幾個開口閉口只會找爸爸的政客,或少一些好像是在向笨蛋學舌的夢話,我們每天的早報也許就不會那麼無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