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5-15 16:35:24柚子
跟你聊天
很久沒跟你聊天了。最近好嗎？
這一陣子總在下雨，滴滴答答到理所當然，彷彿這世界從一開始就是這樣下著雨的。
你都在忙些什麼呢？離開陽明山之後，大家都不由自主的奔忙著，不管是實質上還是心理上的。年紀還不大，卻都已經發覺心閑是最奢侈的感覺。你呢？還在抉擇其實已經注定了的道路嗎？或者已經開始了另一種壓力？
至於我自己。還是工作著，忙著應付雨越大反而越多的奇怪客人們，忙著遊說店長讓我辦離職手續，免得到時走人還被扣錢。工作之外的話，還是一樣，看書，刻印，寫東西，然後努力抓時間回去做做慘無人道的運動。
看起來很閒適的生活。不過正如你上次說的，柚子怎麼一副好像很累的樣子。應該是吧，這一段時間，我總覺得疲倦。
據說疲勞是會累積的。而知道自己疲倦的過分了，並不是因為別的，而是發現自己沒有辦法去經營短篇的文字，或是去挑戰遙遠的長篇。
這可能是因為現在的工作，我不得不把作息調整成日夜顛倒。雖然說以前我就是夜貓子，但是這樣硬生生把生活翻過來，身體還是會抗議。再說，準備租新的寓所，過一兩個月又打算換新的工作，這樣其實也很累人。
不過，這些應該都還在其次。和你一樣，疲倦的起因是壓力，而來源並不在外面。
這我們聊過好多次了。當然，每次的結論都是我們必須再等等，再過一段時間，困著的結應該就能解開。只是「等」這一個字，談何容易呢？我們可以關起門來磨自己，身邊的人卻又不一定這樣想。他們會催促著，趕快拿出一點實際的東西出來。年紀不小了，成就呢？
比方說，某人已經結婚生子了，有車有房子，夫妻兩個人月入十幾萬呢。他的年紀跟你差不多喔。那個誰誰誰在某個大公司，一個月薪水多少多少。
就是這樣。讓我們等得心煩意亂。
不得不發牢騷。就像，就像你知道我的經濟是非常拮据的。那程度到有可能斷糧。但是我仍然不去兼差，仍然只領著兩萬多一點點的薪水，算計到以十塊錢為單位來用錢。在台北這個城市這樣生活，只因為我想空出時間跟精神來看書。
我還在唸書。唸自己的書。而這些書，以大部分人的眼光來說，一點用處都沒有。不是外文，不是投資理財，不是電腦書籍，非關技能檢定。簡單來說，跟賺錢一點關係都沒有。是那些幾百幾千年前的老古董，或是那些冷門到找不到人開口的東西。
當然，這些書照理說我早該讀過了。但是沒有。所以我其實是在趕進度，補足過去的空白。同時，也驗證自己這幾年來所見所聞所體會的。
我並不是後悔蹉跎了那一段時光。相反的，沒有那幾年那樣的生活，現在不會如此真切的想要獵取這些知識，而且不斷有新的領悟。但是，在這樣的年紀，卻仍在打基礎中的基礎，並且明確的知道，這是放棄了其他更實際的東西而來的，比方說外文的學習之類的。因此，我也只能自己努力的堅定的告訴自己，這些不著邊際的東西，是爲了以後作準備。而那個以後，就只能小小聲的對自己說，快的話差不多是十年後吧。
不過話再說回來，我也差不多該結束這樣的生活。一個時期該有一個時期的樣子，是該改變的時候了。即使我給自己設定的書單只完成了一小部分，那也只能在新的生活模式裡繼續讀下去。
那麼接下來，我該往哪個方向走去呢？
Ps.專為某個人所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