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0-18 23:24:23柚子
印章
開始刻印章是高中的事。十年左右的時間，從只是好玩的心情，到現在的認真以對。
當時真的是好玩而已。最初刻一些木頭章，然後買了一些很便宜的練習石，逐漸摸索著刻石章。而直到大二之後，才開始真正跟著老師學篆刻。當然，和絕大部分因為興趣而學刻印章的人一樣，自己刻出來的印章是用來當禮物送人的。不過這也和我沒把篆刻當作謀生工具有關。在我的想法，我以工作來養活我自己；而刻印偶而收費，則是讓印章養活它自己。或者，還可以這麼說，篆刻是我衡量自己的一個重要指標。
會這麼想，是因為前一陣子檢視了過去的印稿。那完全是無意間養成的習慣，從第一方木頭印章開始，幾乎每一方都留下了印拓。這也就是說，那是從高二到現在為止最詳盡的紀錄，關於我這個人，我的變化。
審視過去，特別是這樣的紀錄，那是很有趣的事。最好玩的地方，是早期刻的印章不一定比後來刻的遜色。在大二之前，我所有的印章幾乎都是獨自摸索出來的，因此技法通常相當拙劣，但往往一看就知道是柚子刻的，有時候一不小心失手，還能刻出挺有味道的印來。反倒是剛開始跟老師學的那一年，可能是因為有跡可循，技巧雖然突飛猛進，但是印章看起來反而呆板。
然後到了從師的第二年，我固執的個性開始在印章上顯現出來了。那差不多是大三大四時期，我所刻出來的印，又開始擁有強烈的柚式風格。說好嗎？怪怪的；說不好嗎？看起來又挺有趣的。我記得，當時上課，老師看到我印章時的表情通常不太好形容，笑一下，皺一下眉，再仔細看著印稿，再重新幫我寫一方印章。套用某個朋友的說法，柚子的印章的佈局總是帶著很奇怪的平衡，一看就知道是我刻的，而明明覺得不大對勁，但就是沒辦法修，線條沒辦法更動。
另外還有一個有趣的現象，同樣是我的作品，但是有兩個時期表現出來的樣貌比較特別。一個比較早些，線條偏圓，偏柔，感覺上一派從容；而另一個大約開始於那一年半之後，線條突然變得鋒利，顯得比較強硬些。沒錯，前面那個時候，我正在談戀愛；後面的，我正在當兵。
就像我寫文章一樣，對於刻印，還有其他技藝，並沒有考慮到它們在我個人經濟上的價值。我持續著寫寫刻刻，以近乎職業的認真態度，花費著那樣大的心力，而只是為了檢視自己。或許是那樣愚不可及，但是我想人應該要有在金錢之外所必須追求的東西。對我來說，那叫做事業。
Ps.謹致柚子一些朋友，那些為著十年二十年後而努力的朋友。共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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