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 我從未到達卻依舊存在於世界另一端的角落。」


如果遠方，不如想像中的平靜，
我們應該掩耳，或是傾聽？
如果天空被烽火遮蔽，
失去蔚藍的白雲該如何飄移？

總是被陽光包圍，
是否忘了世界的另外一端，
存在著潮濕，與對生命的憔悴？
因為蓄積太多的眼淚，
對於潰堤早已有了防備，
那是個失去太多的國度，
所以必須學會遺忘。

如果遠方，不如想像中的安穩，
我們應該閉目，或者正視？
如果持續被黑夜籠罩，
黎明該不該來臨？
我們在黑暗之中被星星圍繞，
雖然孤單，卻很溫暖。
而那裏已經失去了應有的亮度，
比起我們的黑暗更加黯淡。

對於死亡，我們都已習慣悲傷，
而如果生命唯一的等待是無止盡的離開，
那種無以名之的悲傷，
需要多少個刻意忽略，
才足以用習慣淡忘？

他們從來不曾選擇也無從選擇，
關於宿命的問題，只能虔誠地交給，
似乎萬能的神。

而當我們離去之後，
世界的另一端依舊在這廣衾孤寂的宇宙，
不停不停的轉動，
直到他們也決定離去。

我確信──
那遠方的生命將更加如樹，
吸盡這世界吐納出的哀愁，
枝葉因而愈臻 翠綠扶疏。


2006‧1月‧《明道文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