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春末
「聽,火車開了」......一聲汽笛長鳴,站內傳來火車緩緩啟動的聲音,慢慢地、慢慢地,由近到遠,直至無聲。就這樣告別......沒有開始就結束了。
長晏,《不談年少的戀愛》
「我也很想在你面前當個小孩......」
初見你,就像只無辜而難過的孩子,你說著不久前才在房間奮力摔東西,聽在耳中,想起初識你時理性的幾近冷漠的堅強,到了大二卻一樣樣推翻。
跟著你走到北海岸,接近台灣的邊境,於夜黑中,於捉摸不著的飄濛中造訪此地。在火車上,你買了個便當,說著買她的理由。我知道在冷然的面具之下是因早慧而脆弱的心,或許,其實冷漠的該是我。走在荒蕪的沙堆中,你像個孩子般發現隨處的昆蟲,一邊介紹,一邊將他們放回沙中,這算是積陰德吧,你說。你總用異於別人的方式表達你對這世界的關懷,「快點回去吧」將兩隻甲蟲丟回販賣機底下「不然會被採扁的」,剎那間我以為看見了最原本的你,那份符合臉上可愛的純真,你最該有的面容。
「我比較喜歡失常的你,那樣可愛多了」只有在你混亂的時候,才能卸下偽裝。
在夜黑中,與你走向海邊,黑色潮水衝浪向岸,遠方的漁火亮起成為迷途的指引。你說,還是看的見海的呀。迎著海風,披著夜,我們在北台灣。
到此為止......
又走向海邊,天是藍的,卻佈滿從北方帶來的雲朵,她悠悠盪盪,添上一派閒氣在這止境上,陽光仍是揮灑在空氣中,海洋上。我們靜坐著看海,時間的止境彷彿就是那麼回事,那刻你的笑容被我畫上了千百回,化為永恆。海水拍上岸邊,沖刷,覆疊出一境寬闊,地平線在遠端畫出一圓的弧,彷彿是世界的邊境,三兩漁船垂在那開拓出他們的生命,暖涼海風吹著,兩台機車悠閒而過,一切是情朗的,那你心中的積鬱洗滌曬乾了嗎?
「海有多遠?」
我們腳印雜亂在沙灘上,我亦步亦趨在你身後,身旁。看起就像是兩位,在荒野中的旅人。在月台上我們是唯二的外地人,這是個步調緩慢的地方,彷彿成了與我們構成強烈對比的背景,而我們在這成為顯目的目標,是因為我們走的太急了點......
8:35的自強穿越重重山嶺,一步步將我們從邊荒帶回始終陌生慌亂的台北。你說著古老的八堵笑話,來的時說了一次,回去路經不忘重提,我算著離台北還有多遠,能否慢點。台北車站到了,到了捷運,一切又重新開始,你將回學校,回台中,回你所依賴,我將去國圖,去新竹。你終將信步離去,我終將繼續執著,在中正紀念堂站,我們在穿流交錯的車廂中道別。
如果,我能為我的愛情重新定義,也許,我是喜歡你的。
後記:
那時的我還是青春的,我想。
有時候會想,正因為當時的青春,所以我們相識,而後,人生道路展延地將我們推向兩端,我們遂離開了彼此。沒有對錯,只是時候到了。
引文是自己很愛的一位作者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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