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3-16 23:13:00YEN

從完整割裂下的片段

於是我就帶著這種心情腳步輕快的走著,沿途欣賞不斷使人發出讚賞的熟悉事物。
於是我走出餐廳正門後,便直接沿著敦化北路在辦公大樓的天際線下步行,穿過中泰賓館到慶城街,進入十六巷,繞過慶城公園到捷運站,一路見識許多陌生但各自有目的的表情,重新打造我的天地內涵,然後來到一家從前跟m常一起光顧的咖啡館。隨便點了一杯異國名字的咖啡換取我思索內心世界異國的時間。過了四年,以前認識的服務生早換成另一個陌生的面孔,店裡流蘇邊窗簾與搭配成套的桌布也換成大型落地窗與玻璃桌面。從店內裝潢可感受到空間的改變,以及時間亟欲與過去撇清關係的意志。我想到自己生命流動的速度可以說特別緩慢,在與他人對照的同時,我往往驚見自己老叨念在嘴邊的事物與回憶,竟是他人一再輕易遺忘的過去。腦海裡的一直重複著一個畫面;空蕩蕩的校園講堂,只有我一個人踏著會發出回音的磨石子地面,攀爬每一段階梯。


那是在一個巷子內的隱蔽角落,靠近落地窗有兩張桌子,我選擇在面對光線的地方坐下,咖非館內的人並不多,我想到自己可能成為服務生矚目的焦點,於是便到雜誌架上取初一份剛出爐的晚報假裝閱讀,但心思並不在新聞文章的內容,在每個逗號與句號的停頓中,我花了更多時間想起過去與現在的對比,試圖能夠從中領悟一點人生的格言。思考有深淺之分,深入的思考往往使人沈迷在語言構築的複雜世界,在正反想法的來回碰撞中使結論生根蔓延,向下拓展思惟的領域;然而有時思緒並無法適當地在矛盾的想法中取得一個定錨點,於是原本沈迷的心思便像失根的海草逐漸上升到較淺的海洋刻度。我發覺室內正播放某段不知名的鋼琴演奏,鏗鏘而零碎的琴聲踩踏在室內的靜逸之上。綁著馬尾的女服務生這時正在擦拭透光的玻璃杯。低頭下看,我看到一只擦得油亮的黑皮鞋,鞋主人的背影使我產生一種熟悉感,我猜那是我所認識的客戶當中的一個。當他側過身子,我竟發現他正是大學同班同學m。原來我一直沒發覺到他也在這;而他也一樣沒發現到我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