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搭地鐵，看到一位男士，不算年輕，但穿得很有型，風度翩翩，教人忍不住要多看幾眼；因此興起「人人都是別人風景」的想法。

也許是因為在旅行，心情比較浪漫；也許因為京都本來就比較詩情，才會有這種思考吧。

其實在台北的捷運，我也幾次被好風景撞到。

有一次和兩個朋友站在一名四十來歲的女子前面。她梳一個鬆鬆的髻，穿淺紫色手染棉布衣服，搭配一條粉紫色的絲巾，非常好看。大約被我看得不自在，當她旁邊的位子空出來，便示意我坐。我說我馬上下車，「不好意思，忍不住盯著你看，因為你好細緻。」她笑得靦腆，更加耐看。

有一回則是看到一名美麗的女子呢呢喃喃地和嬰兒車裡的娃娃說話。駝色短大衣、駝色呢帽，很現代感，可以當服飾模特兒了。加上推車裡的娃娃，真是一幅溫馨的畫，也可以代言童裝。可惜她講話極小聲，我和妹妹費好大的勁都聽不出她講的是什麼語言，直到她下車經過我們身邊，才聽出她講的是日語。

日本母親在公共場所對孩子講話姿態之優雅、聲音之輕柔，十多年前初履東京時已教我印象深刻；而這回為了確認她是不是我們心目中的日本母親，竟忘了下車！

圖為畢沙羅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