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Ificcn的辦公室內，早已坐著幾隻熱鍋螞蟻。

Nvoedf在房間來回踱步。

Mmoi坐在沙發上，擦拭著雙手。她身旁坐著一位身披紅袍、頭戴白色小圓帽、手執念珠的老者。

還有一名少女交疊雙手倚在書櫃前，她的旁邊放著兩個紅色大皮箱，一聲不嚮地站著。

「咯——咯——咯——」腳步聲自走廊盡頭漸漸迫近，三人推門而進。

Nvoedf立刻上前拉著Ificcn的手臂，焦急問道：「究竟發生甚麼事？Yoo為何會變成喪屍，還瘋狂地向我施襲？」

Ificcn只是輕輕搖頭，表示不欲再提。

Onec和Hntfic則走到紅衣老者跟前，輕輕和他擁抱。

Onec先開口說：「主教，要你久等了。」

老者只是搖頭，面上掛著祥和的微笑。

「這位是……」Ificcn問。

「這位是Tgmr主教，梵蒂岡神學院院長，是長老級的紅衣主教。他身上的聖痕，比你當特工時的傷痕還要多。」Hntfic說未句話時笑得特別陰森。

Ificcn不禁打了個寒顫。

“聖痕”即是基督被捕受刑時所得的傷痕。每位虔誠教徒身上都會出現聖痕，越虔誠的教徒，身上的聖痕便越多。通常在高級的紅衣主教身上，會出現數百個大大小小的聖痕。

紅衣主教繼續說：「教廷裡的主教們都一致認為事件與龍有莫大關連，因此我們有必要清除那個危險的血族。」

「龍？是五爪金龍嗎？還是恐龍？」Nvoedf輕佻地問。

「是撒旦。就是《聖經》〈啟示錄〉所說的龍、古蛇、魔鬼、迷惑普天下的。這些都是牠的名字。」Onec回答。

「這表示我們要以凡人之力與魔鬼搏鬥嗎？」一直交疊雙手，默不作聲的少女說。

房內眾人沉默半晌。

Ificcn首先打破沉默：「這位是Tmtm，是我當特工時的拍擋。她是組織軍火庫的管理人，尊責為組織的行動提供武器及支援。這次我秘密邀請她協助我們。」

在Ificcn介紹期間，Tmtm已從皮箱取出一枝雷明燈散彈槍、兩枝H&K SOCOM．45手槍、一枝H&K MP5N衝鋒槍、一枝M16步槍、一枝SA 80小牛犬型步槍及數把飛刀。

「嘩！這個蠻不錯啊！」Hntfic拿起雷明燈散彈槍，單膝跪地作發射姿勢。

「妳可以將子彈內的火藥換成這些嗎？」Onec從手提袋裡拿出兩個紅酒瓶，瓶內盛著閃閃發光的聖水。

「當然可以。」Tmtm自信的答道。

「你們真的打算到Tdlang伯爵的堡壘嗎？」Mmoi終於開口問道。

「當然。」Ificcn、Hntfic、Onec異口同聲回答。

Nvoedf焦慮地問：「我們不用先向上頭匯報嗎？」

「我才不想和那些從精神腐敗到外面的老傢伙和只愛高薪厚祿的政客打交道。」Ificcn打從心底鄙視這個城市的腐朽與上位者的懦弱。

「但是，你們知道古堡的位置麼？」Tmtm淡然地問。

這時窗外傳來「吱吱」叫聲，一隻蝙蝠發狂地撞向玻璃窗。

Ificcn微微打開玻璃窗，「蓬——」的一聲，只有二百平方尺的辦公室內充斥著數以百計的蝙蝠。

一時間，辦公室黑壓壓一片，蝙蝠剌耳的尖叫聲，數百對翅膀拍打空氣的聲音……那是令人震耳欲聾的嘈吵，導致精神崩潰的煩擾。

房內眾人被盤旋的蝙蝠重重包圍著。

Onec伸出食指，在牆上劃了一下，指頭頓時冒出銀白的火光，熣燦眩目。

瞬間，房內的蝙蝠像逃命般從窗戶飛走，辨工空再次回複明亮，婉如雨過天青的晴空。

大群蝙蝠逃去無跡，只留下一件黑色斗篷，緩緩飄落地上。

『Hntfic：
我在西經67.4度，北緯32.9度裡，
恭候著你們的光臨。』

斗篷上，歪歪斜斜地寫著這些血字。

「這是甚麼？」Ificcn執著斗篷問。

「請柬。」Hntfic轉動著桌上的地球儀。

Onec交疊雙手說：「似乎Hntfic在撒旦眼中仍有著一定的價值。」

「那麼伯爵為何要以Orjotf要脅我到古堡去，我對牠應該沒有任何價值……」Ificcn撫著下巴的鬚渣。

「你親自問撒旦吧！」

Hntfic用紅色筆在地球儀上圈著一個神秘小島：「這就是我們的目的地——被稱為『魔鬼海域』的百慕達三角。」

『魔鬼海域』四個字令眾人靜氣屏息，默然不語。

紅衣主教緩緩走到Hntfic面前，兩手放在Hntfic的肩膀上：「Hntfic，無論在甚麼時候都要記著，上帝是『萬神之神，萬主之主，大有能力，大而可畏』。至於撒旦，牠只是個不守本位的天使，被上帝從天上擊下陰間。」

「你要時刻緊記『主與你同在』，不要再誤入歧途，重蹈覆徹了。」

Hntfic默默點頭，眼眶微紅。

「我們需要立即部署策劃，預計在後天清晨便要到達小島。」Onec催促著說。

X X X X

黃色跑車駛往外港碼頭。

一路上，車上四人都無言相對。

跑車在外港碼頭停下，眾人合力將行裝搬到一艘船內柴油機式古典遊艇上。

「Onec不與我們同行嗎？」Tmtm問Hntfic。

「加百烈嗎？她也許早已到達古堡部署了。況且，如果有熾天使同行，必定會引起伯爵和撒旦的懷疑。」

「真的不需我同行嗎？」Nvoedf叼著香煙問。

Ificcn面向浩瀚海洋，深呼吸道：「你留下來吧！別忘了Mmoi和你的可愛兒子還在家裡等你啊！如果我們一星期後還沒回來，便向上頭報告吧。」

兩個男人迎著海風，默言無語，也許是心照不宣。

所有人都明白，這是一場九死一生的賭博！

X X X X

落日餘輝，陽光燦爛溫暖，碧空萬里無雲。

帶點鹹味的海風、成群飛過的海鳥、浪花濺擊甲板、遊艇乘風破浪，揚帆出海實在是件挺愜意的事。

Ificcn戴上墨鏡，在身上塗了些太陽油，慵懶地躺在甲板上，讓不徐不疾的海風拂拭身體每個毛孔。然後沉沉睡去。

X X X X

在金碧輝煌的維多利亞式客廳裡。

美麗的貝兒像附魔似地咆哮嘶叫，將桌子、壁爐、牆壁的擺設裝飾都扔掉地上。

首先當殃的燭台盧米亞跌倒地上，點燃了名貴的土耳其地毯；繼後的老時鐘葛士華被拋到地上，指針飛脫；最後茶煲太太和茶杯阿齊都被摔倒地上，變成一堆瓦片。

王子看著愛妻的失常，還有忠僕們一個個慘死，亦只可以無能為力地叫喊，斥令妻子停手。

火越燒越旺，燃起了貝兒的裙襬，蔓延全身。貝兒倒在地上翻滾慘叫。

王子正要上前撲救時，突然腰部炙痛。

腰際插著一把短刀，傷口血流如注，漸覺唇焦舌乾、四支乏力、視線模糊。躺在地上，喘著氣，眼皮彷彿有千斤重，下垂……下垂……

迷糊間，看到駝背待者從後閃出，救走火海裡的貝兒。

火光影照在鮮血之上，呈現出鮮紅熾熱的光澤。

王子無力再抬起眼皮……

X X X X

「這些都是前世的宿怨……」

「一些必需賞還的因果……」

Hntfic喃喃自語的聲音在身邊嚮起。

「在我們背叛牠那天起，便結下這永生不滅的債……」

Ificcn微微張眼，點點繁星閃耀天上，彷彿恥笑世人的無知。

「你會為了你美麗的貝兒，再次歸順在牠的名下嗎？」

「你還記得你是智天使——別西卜嗎？」

這個名字重重打進Ificcn的腦際，喚醒那些早已封塵的回憶。

「不知道經過這千百世的苦難，可否洗滌我們在造反天使時所積累的罪孽呢？」

Ificcn看著坐在身旁仰望晚空的Hntfic。

「別西卜啊！你渴望能再次列入『生命冊』中，回歸天庭，被神救贖嗎？」

「還是希望回到撒旦身邊，當牠出謀獻策的智者，過著那些呼風喚雨的生活？」

「妳在說甚麼？」Ificcn起身，捉著Hntfic的手臂。

Hntfic語塞。

「妳究竟是誰？我又是誰……妳是知道的，妳知道我的過去，知道事情的始末，知道背後的陰謀。事到如今，妳還不想告訴我嗎？妳要怎樣才告訴我呀？」Ificcn用力搖晃著Hntfic。

「蓬——」一聲，三對灰白色的翅膀由Hntfic的背部展開。

「你的前生是六翼熾天使——別西卜。而我亦是六翼熾天使，我的名字是『神僕』亞必迭。」

Ificcn感到背部痛癢難當。

「我們都是嚮應撒旦招集的天使，大逆不道的造反天使。」

Ificcn背部的皮膚傳來撕裂的痛楚。

「但我一直無忘對天父的忠誠，是撒旦一黨中唯一未參與反叛的神者，最後脫離了撒旦陣營。在造反天使與天國軍的交戰中，將撒旦重重撃倒。」

「牠一直認為是我虧欠了牠，一心來向我討債的……」

東邊泛上淡淡的魚肚白，在Hntfic的臉容上蒙上一層淡薄的悽愴。

「而你卻成為撒旦的親信和朋友，處處為牠出謀獻策，一直以參謀的身份隨侍在旁。然而，你也懂得臨崖勒馬，在最後離開撒旦的陣營。」

「啊——」Ificcn向天呼嘯，肩胛骨長出三對灰色的羽翼。

「最後，我們一同流落凡塵，受盡人間悲苦，宣揚天父的仁愛。」

「但為何我會成為現在的Ificcn？撒旦為何要對我苦苦糾纏？」

「這些都是緣、是孽、是債，一切都在撒旦的操控之中。在你是王子的時侯，牠便向你施下魔咒，變成可怕的野獸，再安排貝兒救贖你。當你得到幸福的時候，他便派遣那位駝背待者，即是Tdlang伯爵來奪去你的幸福，取去你的貝兒。到了你是Ificcn的時候，又再次安排Orjotf回來，喚醒你對貝兒的感情，以她的安全要脅你……」

「然後，乘機攏絡我回到叛黨中，再次為牠效力……而Orjotf由始至終都是一個受害者，無辜地牽涉入鬥爭之中。」Ificcn的前塵記憶已全被喚醒。

「不要太過武斷，在我們摸清楚牠的底蘊前，在牠陣營裡的所有人都是敵人，包括你那位美嬌妻。」Hntfic將翅膀收起。

Ificcn不作辯駁，他明白Hntfic話中的道理。而且在他面對Orjotf時，亦只能感到神秘、陌生與危險。不知為何，他總感覺如今的Orjotf已不是記憶裡的貝兒。

「蓬——」Ificcn跟著收起他的翅膀。

天色漸次明朗，Tmtm走到甲板，對二人說：「到了。」

兩人順著Tmtm所指方向的，一個青蔥翠綠的島嶼就在前方不遠處，一座十八世紀的歐洲古堡匿藏在青山綠水之間，像在監視到臨的遠人。

遊艇不徐不疾向前行進，沒人知道島上藏著的是真相，還是更多迷離與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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