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2-27 03:02:23女伶

對鏡


  對鏡,我高三時前一年的作文考題,我花了二十分鐘寫完這篇文章。老師很興味地把我叫去,告訴我他的統計數字,在他批改的眾多班級裡,有八成都與反省和歲月流逝有關;一成文不對題;一成在跟他介紹鏡子,只有一個人……寫出了他怎麼都沒料到的關於這個題目的寫法……

  老師,我不是一個特別的人,我只是……一個壓抑自己的可憐人,所以文字成為抒發……所以,對著鏡子,我看見的……真的……是自己!就像文中的那個女孩一樣,只是我還沒找到讓自己摔碎鏡子的龥匙……



《對鏡》

  站在鏡子前面,看著那熟悉的容顏,望進鏡裡的那兩道深邃,我才能看見另一個世界,是九歲之前單純而真實的童年。我一直偷偷地藏著,不讓別人發現,告訴自己,這就是一切。

  「過什麼生日!你媽都跟別人跑了!」父親的咆哮夾雜著我的哭聲,劃破了那一夜寒冷的空氣。我帶著淚水走到媽媽的化妝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

  「這是我嗎?為何我完全看不到自己……眼睛好痛好熱,好像有什麼在燒著……」我無助的低下頭去,現實的殘酷對一個小孩子來說,太沉重了……什麼都不剩,只有恨意還在燃燒,火焰是命運的嘲笑。

  黎明來臨,和惡魔的交易達成,我選擇把最純真的自己留在鏡子裡。領著我的,不再是無憂無慮的童年,而是憎恨!我恨我的母親;我恨那面鏡子,映著母親和我。一天一天,我看著她們漸漸重疊;一天一天,我卻依然站在鏡子前面。

  往後的日子裡,只要我覺得自己快被黑暗吞噬、快被恨意淹沒時,我就會走到鏡子前,靜靜地看著鏡中的雙眼。在那裡我看見了最沒有心機的自己,然後我的心會慢慢地平靜下來。是的!我不能被黑暗支配,恨歸恨,但我更渴望找到真相和答案。

  那天,我看見她了。就像鏡裡的她,唯一不同是頭上的幾縷銀絲和坐在她身邊玩耍的小女孩。她沒認出我,而我站在她們附近,靜靜地凝視。

  為了哄騙一直吵鬧不休的小女孩,她拿出補妝用的小鏡子,要小女孩看著鏡子裡世界。她先照照自己臉,再照照小女孩搆不著地在空中晃啊晃的腳ㄚ子。小女孩睜大了眼,把鏡子搶了過去,也學著她東照照、西照照。她看著小女孩,唇邊漾起了淺淺的微笑。很美、很溫暖,就像從前那樣。

  突然,小女孩對著鏡子裡的自己大笑了起來,孩童的天真如同清晨的第一絲光線,灑落在那光滑的平面上,也射進了我幽暗的心。我看見了,鏡中的小女孩,我看見了!

  看見了自己!

  這就是我要的答案吧!終於可以回到最原本的自己,因為我的心將會是如此地澄澈如鏡,足以讓我走出過去的陰影。所以不再需要對著鏡子了吧!所以匡噹一聲……

  變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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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黑金 2019-12-12 19:4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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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芙納亞 2008-07-21 08:42:21

真的是很特別的寫法,很棒唷!
我喜歡‧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