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1-19 08:20:03愛德華

★哈維爾

編按:擁有詩人、劇作家、政治人物等多重身分與面向的哈維爾,將於今日來台訪問,也將與國內藝文界人士晤面,並赴關渡台北藝術大學,觀賞他自己一九六八年的劇作「愈來愈難集中精神」。哈維爾也將於國家圖書館發表他來台的唯一一場正式演說,談論全球化與民主未來,並舉行中文譯本簽書會。本台特將之前寫哈維爾的文章再行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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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們便目睹了一個怪現象:確實社會解放了自己,但某些方面比原來在枷鎖之下表現得更糟。犯罪在驟增,當歷史翻轉時,人們所熟悉的那些污水,總是從集體心裡的隱蔽領域中滋生,眼下已到了侵蝕大眾傳媒,尤其是低級趣味的報紙中。然而,還有其他更嚴重、更危險的症狀:民族之間的仇恨、猜疑、種族主義,甚至法西斯主義的跡象;純粹為了某種利益而進行的拉選票、毫無節制的和輕率的鬥爭,十足的野心,各種想得出來的狂熱,新的、前所未有而五花八門的劫掠,不同的秘密犯罪組織的出現,以及普遍缺乏容忍、理解、趣味、節制和理性。」

這樣的描述,多麼像是現在的台灣,然而。它是出自捷克前總統哈維爾寫於一九九一年的文章「政治、道德和教養」。

哈維爾是何方神聖?哈維爾乃是去年二月初才從擔任了十三年『捷克』總統職位卸任的前任總統,而這十三年來,捷克經歷了從共產主義專制回歸民主體制的巨大轉折,甚至和平經歷了與捷克斯洛伐克分裂成兩個國家的歷史性轉變。不過哈維爾除了扮演捷克總統的角色之外,哈維爾有著一個更令人注目的角色,就是七○年代進出監獄如家中的『異議份子』,以及高水準的劇場工作者、一個文學家、一個詩人,尤其是以作家的身分登上了總統的高位,而他居然能做的平穩、自然而有威望,著實令人卻又讓人不得不油然敬佩。

『布拉格』是捷克的首都,而捷克的知名作家,先有『卡夫卡』,後有小說家『米蘭‧昆德拉』,而接其文學纜索的非『哈維爾』總統莫屬!我認為這只有在文化深厚的歐洲才看的到的現象,畢竟擔任總統而有點文墨的人不少,但是能夠做的起色、平穩的,可是難得一、二。這或許都要歸功於哈維爾先生所具有的文學、哲學素養,以及對人類生存意義有著深沉的思考,而這樣的思考卻也影響了他施政的作為。若是對照2004年全球許多國家都有總統大位的選舉活動來看,具有濃厚文人氣息,並以深層的寫作訓練為思考的哈維爾,無疑是對其他正要競選的各國總統候選人,或者已經當選的各國總統,一個傚仿的標竿。

轉述作家『哈維爾』總統在他的文章裡,曾經提過一些哲理~~

他說,盲目狂熱使真理矇蔽,讓生活簡單,自以為要解救苦難,實際上是增加了苦難,但等到發現時,往往為時已晚,世間很多政治災禍,都以此有關。

他說,既然由他當上總統,就要從精神與道德層面來看待政治,爭取人性的回歸,一個表面平靜的社會很可能以善惡的混淆為背景,一種嚴格的秩序很可能以精神的麻木為代價,要防止這一切,前提是反抗謊言。

他說,我們曾經於口是心非,習慣於互相忌妒、自私自利,對於人類的互愛、友誼、寬容,我們也曾經高喊,然卻失落了他們本身的深度。

他說,文化從低層次而言,包括全部日常生活方式,從高層次而言,包括人們的教養與素養,因此,良好的政治理想都與文化有關,一個國家的公民在文化教養與舉止習慣上的衰退,比大規模的經濟衰退更讓人震驚。

他說,知識份子比別人有更廣泛的思考背景,由此產生更普遍的責任,但這種情況有可能產生反效果。有些知識份子自以為參透了世界的奧秘,把握人間的真理,便企圖框範天下,指責萬象,結果製造恐怖,甚至謀求獨裁,歷史上很多醜陋的獨裁者都是知識份子出身。

他說,那些國際間的危險力量未必是我們的主要敵人,那些曾經給我們帶來過不幸的人也未必是我們主要的敵人,我們主要的敵人士我們自己的惡習:自私、忌妒、互損、空虛。這一切已經侵噬了我們的大眾傳媒,他們一昧鼓動猜忌與仇恨,支持五花八門的掠奪,政治上的誹謗、污陷也與此有關。正因為如此,我們更應該呼喚社會上巨大而又沉睡的善意。

以上幾段字句,都是摘錄自『哈維爾』先生的文章,哈維爾擔任捷克總統任內,有沒有太好的政績,很難論定。可是哈維爾的重大貢獻在於,他的道德立場一直在逼迫我們藉由他的嘴去反問我們的政治人物:你們的道德標準在哪裡?也即是說,他身具文學家的背景,使得他自己對於道德立場的說明,沒有任何一點點含糊,或者是想要蒙混過關的企圖。

『哈維爾』或許可以給許多政治人物(或個人)在掌握權力的同時,對於權力運作與執政的態度,都能有一種自我道德省思與對權力謙遜的作用。而執政者雖不必然要與哈維爾先生有著相同的哲學人文背景,不過對於哈維爾先生評論自己說:『自己作為總統實在有太多的缺點,只有一個優點,那就是沒有權力慾望。』,正是這一句話,使全部缺點不會轉化成權力的奴隸,而成為當今許多掌權者執政上的醜惡,尤其是現在的台灣…。

愛德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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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

捷克事典
http://www.sinobooks.com.tw/feature/havel/history.htm

國內有關於哈維爾的出版著作:

來自遠方的拷問-哈維爾自傳
哈維爾圖像詩集 瓦茨拉夫.哈維爾,羅然
背叛單身不後悔Ⅰ哈維爾
詩人政治家哈維爾
獄中書簡-致親愛的奧爾嘉社科
政治,再見 
無權力者的權力
哈維爾戲劇選<愛看戲>版  
半先知與賣文人-哈維爾評論集 米蘭.昆德拉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