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12-11 23:46:00柯南

【活在寂寞的台北】─(5)

早上八點多,鬧鐘還沒有開始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就只聽見媽媽開門叫我起床。

「時間差不多囉!要起床囉!」

我徵開惺忪的睡眼,看了媽媽一眼,不甘願的應了一聲,就看到媽媽坐在我的床沿。

「啊!溝底哩翻?嗯丟愛起床啊!」他坐在床邊,一邊叫我起床。我心裡很清楚,他大概是要跟我說些什麼事情,於是,我挪了我的身體,再側出比較大的空間給她。「哉啦!起來啊啦!」雖然嘴巴是這樣講著,但是身體卻一動也不動的賴在床上看著她。

「前天下午,管區ㄟ嗯是過來?」他試圖喚起他跟我說過的話。

「你昨天講過啊!嘎袂咧?」

「嘎袂昨下午,管區ㄟ再過來!他尬我共,是隔壁那肖查某去檢舉ㄟ!他是歹勢,因為人檢舉!不過,他提醒我,叫我嘎注意一點啊!」

「挖摁是馬拉你共過,就你卡注意一點!」我有點抱怨我媽媽,其實,我真的很不希望他在家裡跟誰結怨,或是有著什麼過節,畢竟這樣的狀況,對於整天都不在家裡的我,總是會有點擔心。

「安啦!隔壁那個肖仔,我啊唔咧驚啦!」媽媽的這種個性,其實,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總是有著傻膽,他總是會為了自己覺得對的事情堅持,儘管,我總是認為他行事沒有仔細思考。但是,他總是會有辦法,把整件事情搞定。因此,我也不太想要過度去干涉他的行為想法。之前,常常因為這種事情吵架,往往他要求我對某些事情提出我的意見與看法,一但我的意見與他相違背的時候,就是爭執的開端。

「反正,哇就拉哩共,你賣無代誌去惹代誌。」我唸了他一句。「哇哉啦!」媽媽回了我一句之後繼續說著,「哇昨下午去和信檢查!」聽到檢查,我整個人就清醒了起來,「醫生按那共?」。「就檢查啊!我就尬陳醫生講我最近很歹睡眠。陳醫生就問我最近發生ㄟ代誌。到尾啊,伊就建議我心理醫生ㄟ藥啊抹行停。」

「哇早就尬你講過,你都無聽我ㄟ話,現在先生講ㄟ都對!」我有點不開心的回了兩句。媽媽其實有憂鬱症已經有一陣子了,嚴格說起來,也不算是憂鬱症,應該說是現在人的一種精神官能疾病,或許是因為從以前就擔負起太大的壓力了,所以幾年前,他特別容易動怒、疑神疑鬼、總是擔心自己身體狀況,後來是經由朋友點出,會不會是屬於心理方面的疾病。剛開始,媽媽總是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但是經過幾次跟醫生溝通之後,媽媽開始了解「精神官能症」並不代表一定是「瘋子」,他其實是可以用藥物以及其他的方式加以改善。之後,媽媽幾乎變成了醫生的經理人,只要有碰到他覺得疑似、可能患有精神官能症的人,包含哥哥還有其他朋友,通通幫他安排去給心理醫生門診。到最後,媽媽跟醫生的關係就好像是馬吉一般。

前一陣子,媽媽向我詢問,他想停藥的意願。因為他擔心長時間下來,對於藥物的依賴會越來越重,但是對我來說,我個人並不是很贊成這樣的做法,因為,就我對心理學粗淺的認識與了解,如果擅自停藥,不但容易造成病況嚴重,如果再次復藥,藥劑可能會加重。但是,當時媽媽對於停藥的想法非常堅持,於是,我也只好順著他的意。只是沒有想到,停藥之後的母親對於壓力的抵抗性變得很低很低…………。

「放心啦!我已經掛號啦!明天去找江主任拿藥!」他看到我不開心的表情,馬上就把話接下去,「後拜,挖抹慶菜停藥啊啦!賣勾趴哩!起床啊啦!」他一邊說著就一邊把我搖起來。

每天早上的起床時刻,就是我跟媽媽兩個人的對話時間,多則30分鐘、少則10分鐘,每天媽媽總是會跟我update他前一天的生活情況。基本上,我就是當個「聽長」,充其量,偶爾跟媽媽發發牢騷,但是,基本上,我的抱怨對於母親的決定,往往沒有什麼太大影響。隨便扒了點早餐,匆匆忙忙的趕去公司,雖然沒有很嚴格的上班時間,但是,就是不敢任性的晚點進辦公室。

到了辦公室,看到Scorpio在MSN上,忍不住好奇心的向他詢問約會的情況。「昨天還OK嗎?」

「我告訴你,我這次真的是發了!」從他的文字當中,不難看出他在電腦背後是多麼的眉飛色舞。

「到底怎啦?」

「昨天,不是說好要去看電影嗎?電影結束之後,我們去吃清粥小菜,然後我回他家!」

「那很棒啊!」

「重點是他家!我不知道他環境這麼好!我以為只是過的去,沒想到,我到了他家之後,嘖嘖,真是不得了!」就看著螢幕的每個字都飛快的竄出,彷彿他恨不得我可以親身蒞臨。

「恭喜你了!找到一個金主!長的又不錯,又多金,重點是對你很有興趣!等到你真的搞上了,麻煩,拉拔我一下!這樣的人我也需要!」我回答著。

「安啦!有機會,我會幫你留意的!先離開!」

真是羨慕Scorpio!不知道,這樣的機會,什麼時候才會輪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