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瑩之夜
寒風刺骨的十二月,街上於晚間都靜悄悄的。
人影總是偶然地看見一兩個,街道上的人在夜間都以急步行走,趕緊歸家。
這個夜,天空少有的掛上了明月。
很大很亮;很圓很光。
明月下出現了一道身影,由小至大,越走越近。
當身影越放大後,你會發現你什麼也看不見,唯獨能於身影的手中清晰地看見一個流沙器。
流沙器於那身影的手中平放著,沙沒停止的滑流中。
究竟當中的沙滑流了多久?
大概掌握於手中的身影才懂得。
他走到這所空置已久的屋前,於衣袋裡取出古舊的鑰匙並插進大門的匙孔裡。
『卡』的一聲,門就這讓輕易地被打開
輕推開了門,打開了牆邊的燈。
大概太久沒燃起燈的關係,於是它在牆邊不停地閃著閃著。
柔和的黃光一下一下的閃,他不禁輕皺眉頭看著燈泡,
隨即燈泡就這麼神奇地停止了閃動,為他亮起了無極柔和明亮的光芒。
走過了已封滿塵埃的木櫃,於單獨座椅前的那張木茶几放下手中之物,隨後便走進開放式的廚房裡。
熟知地打開了廚櫃門,取出已有點古舊的咖啡壺並在他右手旁的那個小玻璃架上取來了咖啡粉。
隨之把咖啡粉及熱水倒進了咖啡壺中,燃點起酒精燈.待它慢慢悶煮。
以他身軀應絕不會感到疲累。
但,他實在無可否認,每一次的回來都會深心感到疲倦及不適應。
拖拉著疲倦不堪的肉身,走到唯一的座椅坐了下來。
輕推開身旁的小窗子,屋外早已飄散著零碎的小雪花,他伸出了手,然後把手心張開。
當雪花停落在他手心上時,居然沒被溶化變水,反之成了顆堅硬的水晶。
狹小的房間中,飄來了陣陣的咖啡香。
他輕呼嘆了一聲後便把手中的水晶放於一直滑流的流沙器旁,當中的沙早已流走了三分之二。
唊了一口苦中帶甘的咖啡,心中有難以說出的感受。
嘴角輕掛上了個幾近看不見且又脆弱的微笑。
當中的笑意未必能看懂,但絕對可感受那悲痛且寂寥。
約定之日將接近了。
可會知我想你,好想你?
但我清楚的知道,相見只能換取你的淚花…
『還記得我嗎?一直於夢中相見相伴,一直都在你的身邊…』
她抬頭看天,一顆淚珠從她的眼角緣著臉龐滑流而下。
多麼多麼的想問天,為什麼又是這樣子?
為什麼偏偏總要在平安夜前夕,愛情就會變為絕情,把它加上了一個句號。
還以為一同渡過兩年的情人,便是一種象徵<幸福就降臨於身的永遠>。
原來,只是上天把日子壓後了。
天上的兩天,
原是地上的兩年。
嚴冬下的落霞,有著那迷幻的緋紅色。
照光了一片天空,雲彩反射至這一塊土地去…
坐在公園裡那一張長椅的她,用手拭去了臉上的眼淚,可是當拭去後不久,便會再滑落多一顆。
當初聽見被拋棄的一刻。
她冷靜,她堅強,她微笑;她以為她早已明白接受了…
<梓羽,很抱歉…我喜歡了別的女孩子。我們分手吧!>
原來痛楚往往是於冷靜過後才會真正的攻擊情緒。
那一句被拋棄的說話過後,手提電話便處於等待死亡的狀態
…沒有聲,沒有響;沒有動,沒有閃
樹枝上那些快要枯萎的葉子面上,有著無數昨夜雪花被溶化過後成為晶瑩的露水。
一陣強烈剌骨的寒風吹過,不經意地把她那一頭啡黑色的長髮吹起,然後慢慢散落在她的肩膀上。
她而手梳順著髮絲,其間梳著時拾起了吹落在髮絲上的落葉。
落葉已變得枯黃帶黑。
輕手一握便粉碎,像極埋藏於身體裡的那顆玻璃之心。
痛楚仍然,淚水依然。
未能停止。
她低下頭痛哭,沒聲卻有著色。
『…我就這樣不值得愛嗎?』
他站於坐著的她跟前,伸手接過了從她眼角滑下的那一顆顆緋紅色之淚,並道:「梓羽...」
聽見了呼喚自己名字的她張開了眼睛,但淚水遮擋了視線看不清,「抱歉。」
擦拭去眼角的水硃,勉強地擠出了個微笑,不敢一問:「請問你是…?」
他輕輕略帶一笑,坐在她身邊:「你居然都把我忘記了?」
把她難過的紅色淚珠放進衣袋裡,把心中的難過埋藏於心底裡。
她輕皺眉頭,怯怯一問:「我是認識你的嗎?」
他看了看她,好笑的反問著:「我告訴認識你的話,你會相信嗎?」
她誠實的點了點頭道:「我信。」
他微笑著,手輕放在她的頭上摸了摸,「我是你一直以來的兒時玩伴,至今沒變。」
「啊~!」是嗎?是吧?好像有點點回憶閃過,「我好像有點印象了。」
隨即她傻瓜一問:「怎麼你會出現在這裡?」
他被受打擊了,手輕托著額頭:「我們早已約定好了啊!打過勾勾,定在你二十五歲那年的冬天相見。」
「啊…」腦海一片空白,她暫時一點也想不起
於是,她聳聳肩,輕長嘆了一聲,然後無意識的說:「我啊…今天失戀了」
坐在身旁的他默不作聲。
只靜聽著她說話的聲音,悄悄地伸出手放在她的臉頰上,替她擦去滑流過淚的痕跡
「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話未完已鼻頭一酸,淚再流
她抽噎著並堅持把話說盡,「為何他不再愛我呢?」
哭紅了的一雙眼睛緊緊看著一無所知的他。
「我這麼的不值的人愛嗎?」說完,她心碎至盡,崩潰得快要缺氧
看著那哭得通紅的臉,他心感受到那強烈的疼痛。
他張開了雙臂把她一擁於懷中,「別哭別哭。」
輕輕撫掃著她的背,悄聲的說:「我一直都在你身邊呀…」
隱約聽見聲音,她抬起頭,亮起那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抽噎著問:「你在說什麼?」
他牽起那一絲無奈的微笑已作回應並把她抱得比剛才更緊
她看見了,那微笑當中的笑意。
心莫名地剌痛……
為什麼,總感到有些事情她很想記起,但無法想起。
遠處的水池邊上那座鐘樓沒快沒慢的一刻一刻以順時針滑行著。
當秒針順滑至十二時正,便發出了第一聲響遍了公園的鐘聲,並正式宣告倒數開始。
他放開懷中的她,隨後從衣袋裡取出了只有一顆的耳環,當中鑿了一顆閃爍的啡紅鑽石。
「聖誕節快樂!」他微笑著並為她戴上了耳環
耳環於月亮下閃亮出一絲粉紅色的微光,他為她戴上,而她也想起了往事。
原來,是他。
於夢中一直相見的他,真的如承諾般,出現於她眼前。
眼淚從她的眼角滑下,她深知能相處的時刻只餘剩下灰姑娘的十二下鐘聲。
鐘樓發出了第三下的鐘聲…
他把手放於她的臉龐上,潤濕的手指與她的淚輕輕的互相纏繞。
她把手放在他的手上,已成淚人的她捉緊著他的手問:「能不走嗎?」
知道她把他想起了,他更顯無奈:「你知道不可以的。」
當聽見後,她哭得更崩潰。
為什麼時節裡要她失戀兩次呢?
她著實很不懂。
他又怎會不懂得她的悲痛?
深深的把唇吻住了她的,把痛分為你一半,我一半。
有聽見嗎?一直都在你身體,從不離開。
這個吻終究有多長久?
第八下的鐘聲剛畫上了句號,他跟她但覺這個吻來至天長與地久。
當唇與唇之間擁有了距離後,他輕聲的說:「相信我。總有一天,我們會以另一形式再相遇。到時候,我會以另一種存在繼續我們的愛。」
她微笑,她點頭。
她知道至今,他也從未欺騙過她。她揚起了尾指,打了個勾說:「約定了喔!」
他也一同微笑起來,把自己的尾指勾上她的:「約定了。」
然後,他站起身往她的額上親吻了一下過後說:「是時候要離開了。」
她緊緊捉住了他的手,不願意放開。
他輕鬆開了她的手,不願意也得放開。
接著從衣袋裡取出了流沙器,沙已流走至接近尾聲。
他迎上了冬夜的皓月,步向鐘樓,背向著她說了一聲:「再見。」
她朝他走的方向喊叫:「聖誕快樂!」
他聽見了,轉過身,揮著手並報以微笑。
然後,展開了背上那雙潔白的翅膀,一下子飛往返至明月。
『消失了』
第十二下的鐘聲響起了,月下飄落著閃閃的碎光。
她知道,灰姑娘的魔法已完滿地結束。
已分不清天空下閃爍得像水晶般的光芒是屬於他還是飄著在手心裡的雪花。
但,
如果,命中注定這是一場無果的愛情。
決意,把他跟她相遇一夜再分離。
她仍慶幸曾經能夠遇上了天使–
《插曲》
天際畫出了一道道甜美的雲彩
肩碰肩的擦身而過﹐失去平衡的她順勢往前傾。
那一種觸碰力,讓他著意的回過頭來,是嗎?
『!!』
「還好嗎?」他伸出了手把她扶靠著自己
「沒事,謝謝。」
手與手之間傳出了很熟悉的感覺,難道是.............
「你是…」她還想說下去之際,他以手指按住了她的唇邊
他掛起了微笑說:「我是…。」
<完>
終.於.完。
我很滿意於未到聖誕節就完成的作品。
有害怕過不能完成的時候,這是一篇有轉了寫作,讓自己的文字有點進步的文章。
我很喜歡,也希望有人看了會喜歡。
謝謝。
未到,也先說句聖誕節快樂!<如果有細看,其實會知道插曲中,其實是另一個故事的開端>
*拍手*
不錯~
我喜歡,
你的文筆有點像非主流的感覺,較別榭一格
不知是否水瓶座的都是這樣
又是禁忌之戀呢,
既神秘又吸引人~
我也想要這樣的紅色的耳環作聖誕禮物~*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