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總是享受著狂風暴雨
卻又如此畏懼
彷彿一切美好的早晨
只能裝在瓶子裡

「文明就是消毒」(註)

當霍亂弧菌幫我們清理腸子
那些陳腐的五更
未消化的字句
從野蠻的口中排出時
所有人都被救贖了

「沒有社會的安定就沒有文明」

一切結局早已寫好
試管裡的救世主，機率兩千萬分之ㄧ
其餘六道從未出錯
當齒輪輾過我們
破碎地多麼孤寂

「一西西能治療十倍的憂傷」

所有喜怒哀樂都是一種波動
而我們鋼筋的身體
安靜遵從社會的慣性
除了分裂之外別無他法
當我拉開赤裸的自己

「激情是可以替代的」

如果我還愛妳
五蘊就此封閉，只留下我的心
悼念著妳
當韓波開始逃跑
抒情的年代就已遠離了

「每個人都屬於每一個人」

世界佈滿了潮濕的通道
妳肥沃的土地上
有廣大的人民
當鐵槌與鐮刀收割著獨立
金色讓我們統一

「兩個極端會彼此相符，它們注定如此」

真理就要拔管
在如此快樂的年代
化學媚惑著我們
叛亂終將死去
但我從來沒有忘記妳
所有悲傷的記憶

「痛苦是種幻覺，一切就萬事如意了」

廣大無垠的天空
載著我的詩句飛行
太陽盛開在竹簡的火光中
我仍然充滿了氣
新世界是美麗的，如同
美好的過去


*註：括弧中句子出自赫胥黎小說「美麗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