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8-25 23:53:43水夜輕雲

九月/2008

  天下事真的就是個『巧』字!為了防止斷橋的悲劇再度發生,政府緊急封閉了各地的危橋,希望不再有人為此犧牲,哪裡知道這麼做反倒害了一條人命。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無奈也大概就是這樣了!
  
  往來我們村莊和另一個外鄉鎮村莊靠得就是那座橋了,又直又近又快。封橋後,大家只能繞沒路燈的小路,過沒遮欄的小橋。隱蔽在鄉間的小路難尋,常常騎過頭了才發現,臨時串起的通道,常有九十度的大彎角,別說機車了,我連騎腳踏車都會怕,但這些都還不算什麼,事情的發生是在那條二、三公尺寬卻毫無?障的小橋上。

  颱風過後,總會引進西南氣流,帶來豐沛到不行的雨量,這種雨下下來,擔心淹水不說,大雨會讓整個視線不清,如果再加上些大風,對一個老嫗來說,真的難以抵禦。

  村裡一位年近六、七十的婆婆,就在路過小橋時,落入溪裡,一路流到了東港的河海交接處。

  父親惋惜的說:「那是個勤儉又努力的人。」母親回憶道:「幾天前才遇到她,她還對我說:『聽說妳在賣早餐,以後去你家買。』後來也真的每天都來買…。她對人很好…」買什麼我是不記得了,心裡只覺得可惜了一個好人。

  過了幾天在東港的釣客,發現有個鮮黃色的塑膠袋,被風吹得在水面上啪搭啪搭,原來是婆婆穿在身上的輕便雨衣,幸好被水裡的不知道什麼東西攔下了,要是漂到了海裡,要找就更難了。

  土黃色的斗笠勒住了她的脖子,吐出長長的舌頭。打撈上岸後,一直等到家人來認屍時,才七孔流血。母親說,見到自己的親人就會這樣,不明白她語氣怎麼那麼肯定?

  又過了些時候,來小橋上釣魚的外村人,說夜釣時遇見了婆婆,她還跟他說:「暗阿,還在釣喔!」釣客一時忘了她過世了,還笑笑問她:「要回家了嗎?」她沒有回答,就離開了。

  釣客的話,讓婆婆的家人又趕到小橋上招魂,原來之前在東港那邊招魂是錯的,要在落水的那裡才是。

  故事結束了好久,我再回憶起來時,嚇然發現,那座小橋好像原本就是婆婆回家的必經之路,無關乎封橋不封橋的,一切好像是我硬湊在一塊的?

 

  

 

我要回應(本篇僅限會員/好友回應,請先登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