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皇穹陵前遠眺的景色）

　老爹是個很傳統的父親，沉默寡言，難得幾回看見他笑。在受過日式教育的爺爺影響下，老爹對我和妹妹小時候的管教很嚴厲。他的一個眼神，足以讓我們嚇得連呼吸都不敢。

　老爹要我們放了學，必須先把老師交代的功課完成。有幾個小孩能抗拒卡通的誘惑？看電視時，往往不能很專心，耳朵還得留意屋外的動靜。當老爹的汽車引擎聲從巷子口漸漸變大，我們會迅速關電視，熄了客廳的燈，拎著書包，飛奔上樓。

　老爹看看書桌前的我和妹妹，沒有說什麼就下樓了。其實，我們都清楚，老爹的車子轉進巷子時，就已經看見客廳的燈原本是亮的。

　腦海裡，對老爹最深刻的印象，是我要服役的那個早晨。老爹到車站送行，還是沒講什麼話。上車前，老爹給了我五千元，說：「錢帶著，要用就有！」巴士緩緩前進，我回頭看見他斑白的頭髮和略顯駝背的身影。其實老爹是想講點什麼的，但我沒問。懊悔沒問。

　山上空氣清新，茶樹環繞，無須沖泡，就能感受清芳甘醇；鳥語啁啾，伴隨著法師誦經聲，亦覺寧靜定心。點了香，我靜靜地望著老爹的牌位。總覺得他一直在身邊，關心著我們的近況。我相信他會保佑妹妹的小孩平安長大，保佑全家身體健康。老爹一定會這麼做的，雖然他一向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