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硬是找我出去吃飯。

「你整天窩在工作檯旁邊埋首工作，這樣可不行，偶爾得透透氣啊……」沒辦法，人家都已經千里迢迢的到家門口找人了，總不好把當事人亮在門口不管。於是，掛了電話，我決定請他去吃點點心。

雖說是吃點心，對我而言已經是山珍海味。不太講究飲食水準的我，平常有飯有菜有湯已經是於願足矣。今天再加上一小碟朋友自己帶來的自製小菜，人生平素之樂，何其快哉！

既然是小吃攤，自然備有茶水。湯是免費的，不過如果要請出金牌啤酒，或者飲料果汁，毫無異議得自費。

朋友說要拿金牌啤酒，我阻止再三。「我戒了你知道，」我笑著說，「我有酒精性肝炎，你知道。我現在每天被後遺症搞得不是辦法，就算每天不碰，體內氨一旦上升，我就是頭昏眼花只想睡，就算不喝，也是意態闌珊……」說到這裡，我已經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難得一次，有關係嗎？不然我照常開，你少喝點就是了。」

宥不過朋友那無理的堅持，沒辦法，捨命陪君子，請他只倒一公合給我，其他的，請他自己收拾了。我知道喝下去的結果是什麼，強撐著虛弱極矣的身體，陪著他聊天。

不久，飯菜上桌了。我們接著聊天。和之前不同的是，這次的焦點，是擺在我們兩個熟知的另一個朋友身上。

「你說當年嗎？」我苦笑著，「都說英雄不提少年勇，還說這些做什麼？」

「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朋友咕嚕地喝了一口：「他還惦記著你呢！」

「是嗎？」我很無奈，一口氣喝乾了那杯小酒：「不過，也多謝他了，謝謝他讓我知道，什麼樣的朋友能交，什麼樣的朋友不能交……我可是快被他給害慘了……」

「都過去了，不是嗎？」朋友一面說，滿口飯菜，已經讓我聽不出他到底說些什麼。

「是啊！都過去了……」我摸著病灶，我知道，又痛起來了，我的意識，又開始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