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罩不夠，當然要怪政府】
———對於「口罩趴趴造」一文的不同看法
———並回覆陽光派報毛主席的問題


口罩不夠，當然要怪政府！

對於一個完全出乎現有醫學常識的新興疾病，SARS確實是深深震撼了全球的醫護人員甚而公共衛生與流行病學學界。當然，人類歷史上並非沒有過這種類似的事件，近期的包括如台灣的腸病毒、香港的禽流感、北美的西尼羅病毒還有英國的狂牛病（prion disease），遠一些的則包括二十世紀初的流行性感冒以及大家耳熟能詳的傷寒（因為可憐的傷寒瑪麗小姐）。不過，更久以前的傳染病事件，因為發生在醫學仍然停留在跟煉金術或者巫術差不了太多的時代的疾病經驗，提供不了太多的資訊，除了人們的道德層次上的心態倒是差不了太多。

SARS跟上述的新興疾病不同的是，它的傳染能力與致病能力似乎都相當的強悍，不像腸病毒重症的比例不高且幾乎侷限在小孩身上，相反的，SARS除了體弱多病者之外也襲擊一家經濟支柱的青壯年。整個過程循環無需如蚊蟲的媒介，也不是必須且主要存在於其他動物身上，而幾乎確定人類可以是自然宿主（reservoir）而人對人傳布疾病，所以一旦爆發流行的時候，沒有辦法馬上像是處理口啼疫或是禽流感一樣，藉著殺死豬與雞隻來馬上得到疫病的控制。要命的是，導致人類生病的病毒與細菌，在疾病初期的時候，症狀幾乎是一模一樣，即便是再有經驗的醫師也沒有辦法立刻診斷，而需要觀察其變化，期待實驗室的結果，請記得：在全力瞭解這個全新冠狀病毒的時候，醫學界仍舊不像今天有那樣多的知識，只好採取一切高標準的防護。

於是乎，疫病出現的時候，即使是醫護人員都陷入恐慌當中，每個人都深深的害怕染病。這個時候，先不提醫院內的實習醫師與護士的家長反彈，其實每家醫院早就不敢讓實習生去處理任何疑似的案例了，雖然對於此事，我只能表達我「怕熱就不要煮菜」，「不抓小偷強盜就不要當警察」的看法，實在不想說的更重。那麼，在相繼而來的事件以及每個醫護人員所見到一天比一天多的同事被隔離、或者生病發燒，這樣的情境當中又不能放下工作，唯一的寄託只好在希望自己能夠有越高標準的防護越好。N95口罩是當時唯一的心靈與身體的依靠了，誰都希望能夠有充足的口罩可以使用，所以，當四月大風暴之際，醫院其實一開始也沒有料到SARS對於醫護人員會造成這樣大的恐慌，所以並沒有採取嚴格管制，於是乎不管照顧的患者是否SARS，每個人都要有口罩，這是人之常情。

而時空如果拉到今天，是的，口罩是相當充裕了。但是，在四月的時候，各家醫院的庫存一下子被消耗了，政府的口罩到了哪裡呢？明日報個人新聞台「聽歌劇的Chet Baker」認為似乎不應該把這個帳完全算在政府頭上（詳見該台「口罩趴趴造」一文）。

貝克兄提到：「我以台大為例好了，他們在五月十三日之前，每天大約都收到兩千個左右的口罩，但是在五月十三日，他們一口氣收到三萬五千個，合計加總約為四萬二千七百五十個。換算為每天的使用量，他們大概可以用六千到七千個。我又仔細想了想，台大醫院的員工約為兩千人，換言之，每個人每天應該都可以分到三個N95的口罩，到底是哪裡不夠？」

事實是，台大院內缺口罩的時刻在四月而非五月才缺，原因除了前面說的之外，一開始台大擔負了多少SARS患者？那麼，當口罩送到的時候，您覺得這樣叫做足夠嗎？整個四月處於口罩不足之下，若然貝克兄也在醫院內，您覺得五月十三日來的口罩就算是彌補嗎？當然不是。好比明明四月因為飢荒而餓著的難民，到了五月才有餅乾送到而且「數量足夠」，那麼就算是夠嗎？餓死的早就骨枯石爛了。

這是目前很多人的邏輯，用事後的證據或者條件去評估事前的好壞，卻忘了當時的環境與急迫。

還有一點，口罩這件事情不是防疫政策的全貌，但卻是一葉知秋，讓人覺得中央政府怎麼只會說不會做？這樣的混亂倘若延伸到，萬一哪天有外星人攻打台灣，前線部隊要求送砲彈，卻來個延遲送到，那作戰的不人間爭發才怪。

最後，如我預測的，光是口罩這件事情，中央到底誰該說聲抱歉，果然到了今天六月天，還是沒有一個人搞的清楚來龍去脈，最後不了了之。

但願，天佑吾國！